望着精卫楼的方向,沈玛瑙担心地提问:“会不会他们在精卫楼也埋伏了几个人啊?”

“有可能。”贺野回答她,“一定要小心,他们有隐身技能给予者。我猜测精卫楼有且只埋伏有一个隐身人。”

“任意门?”黎易容和他对答案。

贺野点点头,说:“我们踏过门槛的第一步就可能误入某间重症科室。”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

“沈小姐,”贺野话锋一转,问沈玛瑙,“你们当初被传送进ICU病房时,系统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譬如,‘你在这间病房中是安全的,但其他玩家进入并不安全’之类的话。”

“有。”沈玛瑙一怔之后连连点头,“我给吓忘了,系统是有这么交代过。”

那就麻烦了。

贺野觉得任意门埋伏在精卫楼门口是必然事件,他倒不害怕对方的这次攻势本身,因为他已经预判到门的位置了,大可以派遣一阵罡风直接拆毁那间科室。

只是,对方也许也会提防他们有暴力攻击手段。

贺野担心的是,任意门会把住院大楼里待营救的某名新人玩家所在的病房搬到精卫楼门口来。那么他就没法暴力突破了。

何况任意门玩家多半还有隐身状态加持。

至于燕影,早在篝火晚餐开始前,他被赋予的一小时隐身技能就将将到期了,现在还一路走一路吐血。

贺野看不下去,把拆楼的扫帚借给了他,惹得燕影放声大笑,说:“癌症晚期扫地环卫工,这要不是在游戏里,我就可以上报纸卖惨募捐了。谢啦!”

“你怎么进的癌症科室?”黎易容提了个称得上敏锐的问题,“鬼玩家阵营里还有其他人受了伤吗?”

“有。”燕影老老实实地说,“除了金蝉脱壳、队奶和隐身给予者,我们其实都进过癌症病房。跟屁虫病况也很重,任意门和领头羊较轻,不过在不施展能力的情况下,病况也会影响行动速度。”如燕影便走路不快,蹒蹒跚跚的。

“为什么你们都进了病房?”黎易容追问。

燕影耸耸肩:“开局时我们就被传送在住院大楼门口,只要敢跨出去再走回来,就会发觉技能解锁了,虽然随之而来的是几百具尸体的包围。情况太棘手了,当时我们都还不熟悉技能——你懂的,系统的介绍有时很模棱两可,因此我们就商量着每人进入一间病房、找出一间相对最安全的病房避难,最后勉强及时成功了。”

贺野听出了疑点:“你说队奶不必探测病房,意思是你们当时虽然来不及熟练御敌,但大致也知晓彼此技能的大概作用?”

燕影:“对啊,我们在住院大楼门口集体解锁技能后,看见这关鬼玩家人数这么多,大家就觉得不对,敲定了要合作,马上互通了技能简介。”

贺野:“那么我想在进入病房前,你应该也曾经是队伍保护人员之一吧?尸体和普通玩家又不了解你的技能,无论是尸群还是集体觉醒了技能的普通玩家,你说不准都有几句话退敌的方法,作用绝不见得比队奶小,一旦变成敌人麻烦甚至比队奶还大;为什么你进了两间病房?难道每个人都进了不止一间?”

“那倒没有。”燕影语气转淡,收敛了笑容,“每人一间,开局时不必探路的是我和队奶,我顶替了两个人,当时他们不知道隐身给予者的技能是群体性的。”

“人家求我嘛,我助人为乐。”燕影叹气说,“对了,他们进了病房后都傻呆呆地急着出来,只有我记得顺便搜刮食物。花生真好吃啊。”

贺野立即不问了,他听得出来事情有猫腻。要是燕影铁了心在撒谎,再问也问不出真话,要是燕影没撒谎,他实在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

只黎易容继续点到为止地问了一句:“任意门恐怕会防备着你,事先堵上耳朵吧?”

“肯定会。”燕影不以为意地说,“但你们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住院大楼里尸体众多,真正面对面打起来的时候,鬼玩家并不占环境优势,所以轻易不会和你们一对一正面打;如果永远堵着耳朵,他们没法有效交流,变通计策。”

“你说得对。”贺野忽然微微一笑,“我有个主意。”

燕影顿时眉毛上扬,笑道:“洗耳恭听。”

贺野朝住院大楼的方向偏偏头说:“任意门姑且不说,现在看到我们往精卫楼走,领头羊他们会有不小的概率正在让耳朵正常工作吧?没准还在核对进一步的计划。我最担心的不是和他们硬碰硬,而是他们手上有新人玩家做人质,你明白吗?”

燕影眼睛一转,很快听懂了。

“系统,兑换扩音喇叭。”燕影抬头要求。

一拿到扩音喇叭,燕影毫不停顿,立即扬起喇叭遥遥地朝住院大楼方向高喊:“那边的人听着,马上释放人质,否则三秒钟之内负责挟持或困住人质的玩家就会成为脸T,吸引住院部所有尸体的攻击!”

他一连重复了两遍,第二遍还没说完,住院部大楼门内真的有一道人影动作惊惶地奔跑了出来,循声望向这一头,显得既不敢靠近,又不敢退回住院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