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门已经一边大口喘息雨夕彖対,一边恼火地撤去了隐身效果,歪倒在长发女脚边。贺野瞥也不再瞥他,略一思索,迈步背对着精卫楼大门远走了十来米,朝队友们招手。
燕影也随着普通玩家们一齐跟过来了。
贺野先又询问了沈玛瑙一遍:“你感觉如何?”
“身体很痛,行动加倍费力了,女生和缺乏锻炼的人进了那间病房后,可能行动力会大打折扣。”沈玛瑙面露苦色。不是她想要诉苦,而是假如她不如实汇报情况,只想着逞强把自身的状况形容得轻描淡写,就会干扰贺野他们对局势的判断。
她本身是宁愿轻描淡写的。
贺野皱眉点点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如今没有能有效快速解决沈玛瑙身体状况的方法,他又不是擅长靠语言安慰别人的人,只好说道:“我会尽力带大家通关。”
黎易容见状点起火焰热温了一盒果汁,交给沈玛瑙说:“喝点。”跟燕影不同,沈玛瑙是为这支队伍受伤的,并且还是个小姑娘。
燕影也不介意,候到气氛差不多了,便抢先开口扮演了中止“沈玛瑙慰问话题”的元凶,朝贺野道:“专程走这么远,你们是要问我问题吗?”
“隐身给予者和你交情不错?”贺野问。
“哦,沈写意是我表弟。”燕影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俩在中秋节那天下楼买月饼,一起被卷进了游戏里,出门之前我还答应过他妈妈看住他,不让他逃掉家宴,早点带他回家。我们俩感情不错。”
“所以你才会代替他进癌症病房,他刚刚也是真心帮你隐身的。”黎易容沉吟了一下,“看样子他事先不知道你要反水,你们起了矛盾?”
实际有的话燕影不说透,旁人无疑也察觉得到微妙之处。一家人,哥哥愿意替弟弟趟雷情有可原,弟弟求哥哥再帮自己的小女朋友多趟一次雷,这就怪了。若不是这家人感情已经有了问题,那迟早也要出问题。
这次燕影沉默了一会,说:“这是我和他的第五关副本,金蝉脱壳的第二关副本,他不想抛下金蝉脱壳,就陪她暂时留了下来,也求我留下帮忙,我帮过了,总不能帮一辈子。”接着他话锋一转,反问:“你们是想策反他吗?”
贺野如实答:“待会等任意门和领头羊汇合后,他的处境会变得很尴尬,甚至为了不让我们得到他,领头羊多半会设法杀了他,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有可能被策反吗?”
原本贺野的想法很简单,能策反沈写意就策反沈写意,为普通玩家队添加重要的助力;如果不能,也不必执着,领头羊的确会杀了他永绝后患,大不了双方都失去这层优势。
然而现下听说沈写意和燕影有血亲关系,贺野不禁把策反或活捉沈写意的重要性向上提了一提。不管燕影说得有多平淡,贺野了解亲人的意义,失望归失望,真到了生生死死的时刻,燕影不见得能彻底放下沈写意不管不问不伤心。
燕影笑了:“那当然有可能了,这种情况下谁会铁了心不反?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想要策反他,必须先策反金蝉脱壳。而金蝉脱壳未必会被领头羊杀掉,她毕竟能担当个肉盾作用。既然她没有生命危险,普通玩家队的实力也没有吊打鬼玩家队,她就不会反。”
贺野:“沈写意有生命危险,她也不反吗?”
燕影:“她不啊。”
贺野:“她这样做,沈写意还不放弃她,独自离开吗?”
燕影:“对,不放弃。”
“……?”贺野没有碰到过这种爱情难题,把迷惑的目光投向了黎易容;从小到大只爱过一个人,跋涉生死都是双箭头的黎易容也不太懂,把迷惑的目光投向了潮惊;潮惊只好去看沈玛瑙。
沈玛瑙接下了解答重任:“呃,确实有这样的爱情故事。”
那好吧。贺野陷入沉思。
尽管上一步棋走得极好,巧妙地直接灭去了鬼玩家阵营一员大将的作用,只是情况依然胶着:一名人质在鬼玩家手上,普通玩家队的大部分成员无法解锁技能。
贺野看了看表,离副本结束还有将近四个小时。
时间一点一滴耗下去,两方都不会取得胜利,会进入循环。进入循环也许是一种破局的方式,因为开局时燕影会被系统传送到鬼玩家身边去,并且那时鬼玩家们还顾不上堵住耳朵。
诚然言灵式技能会有程度限制,燕影恐怕说不了“这关副本的通关方式是自杀”这类过度简单粗暴的话,但弄伤一两名鬼玩家还是有希望的。
贺野想到这里,黎易容恰好在问燕影:“冒昧问问,你有几条命?”
燕影一怔,突然吐了下舌头:“两条。”
“两条?”沈玛瑙诧异了,“你作为一名玩到第五关的玩家,起码杀过四个人,只多了一条命?”
燕影没正面回答她,而是倏地眼珠一转,说:“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本来不打算说,你们人不错,我就大胆说了。”
“说说看。”这话吸引了贺野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