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的线已经埋完了,只要最后推一把,就结束了。”薛令背朝着大海,抄兜看向蔺珣的方向。
蔺珣轻轻按着太阳穴揉了揉,“那是你的事,黄家倒了,收购方是你,与我无关。”
“谁跟你透露的这些?这些都是商业机密。”薛令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挪开目光,“说句难听话,以二爷现在的处境,薛家和黄家,应当不是那么轻易接触得到的吧?”
薛家和黄家私底下多有一些龃龉,薛令早就想把黄家收拾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黄家凭着吃老本,居然一直没有死透。
前一阵蔺珣找到薛令,说自己有办法把黄家放倒,条件是他要号召一场盛大的酒会,确保足够多的商政到场。
蔺珣轻笑一声,却让薛令感到骨子里一冷,“你大可站到蔺珩那一边,或许能有深刻的体验。”
他松开围栏准备转身,薛令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二爷稍安勿躁。既然我和你赌了这一场,你也把黄家送到我手里了,或许……我们有更多合作的余地?”
蔺珣停住脚步,却并未回头,“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听他这么说,薛令咬了咬牙,“我可以改变你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除了我,阳城可以跟蔺珩抗衡的人并不多。”
“我并不在意蔺珩如何。”蔺珣望着明亮的天狼星,言辞间的从容绝不像是一个被家族压迫的次子,“我帮了你一个忙,你答应我做一件事,现在银货两讫。继续合作可以,但是我不会顾虑你的立场,你也随时可以决定去留。”
这话说得叫人憋屈,薛令却无法反驳,甚至更觉得蔺珣不一般。
他一口把杯中的残酒饮尽了,“二爷谈判起来还真是不给人留余地,三言两语竟把我说得好似一条无家可归的狗,你就那么笃定我要追着你合作?”
蔺珣像是失去了耐心,又抵着太阳穴揉了揉,“令尊早在国外病重,房地产业不景气,薛家不出两年就要走空一次,这难道不都是你的顾虑?”
薛令动作一僵,面容凶狠起来,“你敢在我手上插探子?”
“除了我,知道这些事的难道还有不姓薛的?又有哪个姓薛的肯当我的探子?”蔺珣回身看他,轻慢地眯起眼睛,“薛匀跟蔺珩牵扯不清,你自然不会一一相告。薛家这个家,当得不容易吧?”
“那你……都是怎么知道的?”薛令咬住后槽牙,把几个字挤出来。
“不重要,”蔺珣的声音又放轻了,却也更冷了,“结果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