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了?”
疏言忙道:“没怎么啊!”
然而他话虽这样说,眼神却因太过紧张而不住飘忽。原本想多问两句的梁语见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反而不知该如何问下去了,只得作罢。
不过好在敌方自乱阵脚,这下梁语连辩解都不用了,直接拍板道:“下午出发。”
全然心不在焉的疏言自然顾不上再劝谏几句,见梁语挥袖便飘飘然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原本倚窗边饮茶边等候的阮阮二人一见到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吓了一跳。
阮阮担忧道:“可是主上和你说了什么大事?”
“我看不像啊!”商酌仔细将疏言打量了一番,“他这样子... ...”
将目光在疏言发红的耳尖和与往日全然不同的眸光处着重观察了一下后,商酌才接上了后半句:“倒是像到了发情期了!”
“啥???”
同时响起了两道惊呼分别出自看好戏的阮阮和当事人疏言。
阮阮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不是吧,真的假的?灵兽不是几百年才发一次情吗?哈哈哈哈,白泽你不是退化了吧?就跟你经年累月、不断降低的智商一样?”
疏言咬牙切齿地怒视了阮阮一眼,心中却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毕竟是灵兽,有没有发情他还是清楚的。
可正是因为清楚,才更加茫然。
——他分明没到发情期,可最近怎么一见到主上脑袋就开始混乱起来?
关键是,这情况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疏言皱着眉,努力从自己零散的回忆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自家主上相貌极好,这是他从第一次见到主上的人类形态时便已确定了的事情。
灵兽一脉,相貌往往与灵力成正比,因而自他见到主上的时候,确实也吃了一惊。
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或者说,他从未见过有如此雄厚灵力的灵兽。
可那时自己也不过是欣喜于主上的强大实力罢了,并没有其他想法。
直到第一次见到主上拔剑杀人,鲜血在清亮剑尖肆意涂抹,他一袭红衣灼然如火。
那个时候自己才突然发现——
主上的相貌,确实美得惊人。
像是要将这世间万物燃烧殆尽的燎原烈火,烈烈而来。
后来,剑指离戎。
阮阮和商酌都赶了过去,他当然不愿呆在犬封国中无聊地等待消息。
然而在他正欲请缨之时,主上却整衣提剑、长袖一挥,将他送回了屋中。
盛月之下,那人冷眸温声,平日里明明如斯寡言,彼时却极有耐心地跟他解释道:“危险,我去就好。”
奔波流离的三百年里,他从来孤身一人,朝不保夕。
从未有人保护过他,也从不曾有人如此温柔相待。
也许正是这些零碎记忆太过刻骨,所以昨夜才会产生幻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