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景深就被突然凑过来的靳离吓了一跳,像炸了毛的猫,瞪大眼睛挪到车窗处,“你干什么?”
靳离瞥他一眼,接着垂下眼睑,神色不变,拉过安全带给他系好了,然后对前面道,“梁叔,走吧。”
又丢脸了。
之后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尴尬又奇怪的氛围,像绿芥末味的爆炸汽水糖,碳酸的气泡感蔓延积蓄,爆开的一瞬间芥末的味道布满了每一个味觉细胞。
景深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靳离的状态才是对的,就是很日常的相处,不远不近,不掺杂多余的感情,一起吃饭,嘘寒问暖,偶尔几个细致入微的关心,但也仅限于此,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靳离的生活也不会因此而受多大的影响。
但景深现在,他找不到一个平衡点去面对靳离,不只是因为那个梦,它就像一个火折子,把景深那些潜在的、散乱的无意识的内心想法通通点燃熔结在一起,他一开始还会感到惊讶,但冷静下来,不是没有预兆的。
他其实一开始就对靳离有好感,凭着本能,若有似无的得寸进尺,直到靳离明确说要保持合适的距离,他洒脱的表示本来也只是想走走肾,但潜意识是没法骗人的,他还是会在意靳离对白洛的态度,莫名其妙问人家他和白洛哪个更好的问题。
他怎么活的这么纠结了。
景深怎么也想不清楚,靳离身上冷调的气息散落几缕沾到他的鼻尖,他现在对这个味道特别的熟悉,后来竟然就缩在座椅上慢慢睡着了。
再有意识就是被人推醒。
半眯着眼睛时思维还在沉睡,脸上不带什么七情六欲,像初蒙开化的无辜幼童。
车里的空调被调高了几度,身上盖着黑色的西装外套。
靳离的味道更浓郁了。
他听见老梁压着声音说,“靳先生,只能在这停,前面进不去了。”
有人靠近他,轻声道,“景深?”
景深想让靳离多叫他几声,然后在睁开眼睛装作自己刚醒来的样子,但是他觉得这样有点矫情,于是他翻了个身,脸朝着车顶,粗暴的揉了两下眼睛,“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