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前,曾太皇太后就知道先皇的身体不好了,为此,她也是操碎了心,可事与愿违,哪怕费劲了心力先皇还是在一年多前就驾崩了,在最终知道先皇身子实在不行后,她还是留了后手的,以为能在先皇过世后独揽大权,可没想到秦楚云那一直病歪歪的身体居然好了,不仅好了,还能垂帘听政。
想到垂帘听政,曾太皇太后心中就恨得不行。
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她这个太皇太后居然比不过秦楚云那个病秧子皇后,大周不是以仁孝治国?为何先皇过世前没有选择自己辅佐幼帝,为什么?从资格与威望来说,作为幼帝皇祖母的她不应该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难道说,是母以子贵?
在这一刻,曾太皇太后的面部表情扭曲了,贱人,秦楚云这个贱人,什么都要与自己争,与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犯冲!
想到犯冲的家伙此时正在慈宁宫外表演祈福孝心大会,曾太皇太后就觉得脑袋更痛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现在的大周是魏明缙与秦楚云那两个贱人说了算,在没有权力作为底蕴的情况下,就算空有曾太皇太后的身份又如何,还不是过得连普通宫妃都不如。
想通后,曾太皇太后的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病了三个来月,应该是够了,既然没有人搭台阶让自己下,那就自己搭!不然再让秦楚云那个贱人这样搞下去,不仅让外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她还有可能被恶心死,不就是韬光养晦,不就是蛰伏?孤懂,孤能忍!在这一刻,曾太皇太后压下了对权力的蠢蠢之心。
好死不如赖活,首先得活着!
祈福的时间并不固定,每天早朝上多久,秦子墨他们就祈福多久,所以,祈福的结束取赖于下朝的时间点。
其实这也是秦子墨为了方便与小皇帝用膳而决定的,小皇帝已经搬到景阳宫去了,每天要早朝还要学习,这样一算,能真正腻在母后身边的时间并不多,为了小孩的身心发育,秦子墨决定,午、晚膳与小皇帝一起吃,算是古代版的亲子时间。
随着祈福大会的持续进行,初冬的暖阳也让人神思慵懒。
木鱼声声中,秦子墨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阳,大约十点多了,离下朝应该还有点时间,不过,他今天还要去给曾太皇太后探病,既然如此,那今天的祈福大会就可以结束了。
想到这,他重重地敲了一下木鱼,随着直击心灵的撞击声响起,现场就跟按了停止键一样,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然后,被太阳照得懒洋洋的先太皇太妃们有点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起身后的她们恭敬地给秦子墨行了一礼就都告退了,每天都是一样的程序,早就熟悉流程的先太皇太妃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问候寒暄几句就都散了。
送走各位先太皇太妃们,慈宁宫前迅速清冷下来。
到了此时,秦子墨才带着自己的人往慈宁宫而去,今天,他要去看看曾太皇太后的夜夜不得安眠是个怎样的不得安眠。
而此时的朝堂上魏明缙也发作了好几个都察院闻风奏事的言官,这些言官居然指责太后居心不良,不予曾太皇太后医病,如此胡言乱语,不仅是摄政王不满意,小皇帝也不满意了,母后天天都去慈宁宫给曾太皇太后祈福,言官不念其孝顺,还敢胡乱指谪,简直就是该罚。
于是,该罚的几位言官全下了大狱。
皇家的事哪里轮得到外人插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曾太皇太后与太后的权力擂台战,既然如此,外臣何故牵扯到天家之事中,这不是活得不耐烦吗?
不管是出头的椽子,还是棋子,现在都去大狱里反省,真是活该!
第17章 晋江独发
就在魏明缙与小皇帝在朝上大开杀戒的时候,秦子墨也踏进了慈宁宫。
太后驾到!
慈宁宫的宫人们赶紧跪下恭迎,甚至,早就有机灵的内侍到寝宫里通知了曾太皇太后,正在想着如何才能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曾太皇太后闻言,立刻就在掌事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东暖阁,东暖阁算是慈宁宫的小客厅,是主人面见亲近来客的地方,此时最适合她与秦子墨的见面。
秦子墨走得并不快,也不能走快。
他此时的身份本就是代表着天下女人的六宫表率,所以,哪怕从慈宁宫的宫门走到东暖阁也花费了他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时间,主要是慈宁宫本来就大,还有就是,他得走出弱柳扶风的柔弱感,谁让他此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绝色美女’,唉,这蛋疼的女装生涯。
刚进东暖阁,秦子墨就赶紧给斜靠在靠垫上的曾太皇太后请安。
礼不能废,更重要一点,他又不准备当无法无天的祸国妖姬,既然生活在这样的朝代,那就得按照这封建社会的进程来生活,如此一来,也就不会留下给人攻歼的把柄。
面对秦子墨的请安,曾太皇太后还真不敢拿乔,于是立刻让身边的掌事嬷嬷把对方搀扶了起来。
作为在后宫中过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曾太皇太后很明确的知道,在没有了实权后,太后对她的客气她还真不敢像以前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准备给自己挖坑。
本来,她就对先皇选秦楚云这个贱人为后很不满意,虽说一直以来她明面上并没有为难对方,可暗中的手脚却并不少,在心虚加失权的情况下,她现在不说得看对方的脸色过活,起码得客气一些才行,如若不然,后宫薨逝一位曾太皇太后那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毕竟,她也跟儿媳太皇太后的处境一样,都没了靠山!
没有靠山就没有了权力,本来,如果是魏明缙登基为帝,曾太皇太后觉得自己还有一博的可能,可遗憾的是,秦楚云这个贱人也不知道是如何说服魏明缙的,魏明缙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连到手的皇位都不要,居然甘心做一个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