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极力掩饰,但是那种无法算得上轻松的气氛还是跟着他蔓延到了隔离舱内。
此时,戈修终于读完了自己的诊断结果,他伸展双腿,将光屏放在膝盖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为平淡,仿佛刚才看的并不是自己的诊断报告,而是今天晚饭的菜谱。
霍尔踌躇了半晌,才字斟句酌地说道:“你放心,主舰上搭载的医疗器械并不能算得上是整个星系最先进的,而且现在的医疗和科技水平的进步十分的惊人,没有什么会是真正的疑难杂症……”
戈修不经心地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在听:“哦。”
霍尔噎住了,对方这种近乎无所谓的模样让他准备了许久的腹稿一时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好将剩下的话吞进了喉咙。
戈修从床上坐了起来,赤着的两只脚垂在床边晃荡着,薄薄的皮肤下骨骼突出,脆弱的骨骼仿佛一折就断。
路莱仍旧沉默着。
他的视线落在戈修的身上,克制,有力,如有实质,暗蓝色的眸底仿佛正在孕育着一场风暴。
但却极为收敛,仿佛将某种复杂莫测的情绪硬生生塞在某个强硬而刻板的壳子里,不泄露分毫。
戈修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
或者是即使觉察到了,但是却并不在乎。
他的目光在隔离舱的内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着痕迹地在房间的几个角落上停顿了数秒——那里是隔离室内的监护仪器,能够时刻观测追踪隔离舱内的患者体征。他皱皱眉头,收回了视线,转而有些嫌弃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特制的防护服,抱怨道:
“这身衣服也太奇怪了。”
他晃了晃脚:
“所以,我什么时候能从这个盒子里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