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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房摆脱雅致舒适,唯一特别的是锦榻上的黄金丝被。
向来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黄金丝被出现在观天楼裡,看起来古怪,又似乎合理得很。。
李勳迳自走向锦榻坐下,回头便见上官羿沉着脸站在门边。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他懒懒勾笑。「是要朕抱你过来?」
「……皇上,明日微臣有许多锁碎杂事要做,今晚……无法侍寝。」
李勳似笑非笑,乌瞳缓缓扫过锦榻上的黄金丝被,探指抚过柔腻的被面,眸色微黯。「过来,替朕更衣。」
上官羿儘管无奈,还是走向他,先替他取下金冠,使一头乌髮滑落,再替他解开襟口盘釦,褪去龙袍和裡头的中衣,露出他壮而不硕的体魄,便见玉环悬在他的胸膛之间。
有他若例行公事般吻上身前人的颈项,湿热的舌一路往下,吸吮那刀凿般的胸膛、挺立的硬实,再逐而往下……
就当是一笔交易,只要能哄得这人开心,他自身的心情一点都不重要,况且除了这么做,他还能怎么讨他欢心?上官羿如是想,近乎自暴自弃地自嘲,也一併扼杀理不清的情绪。
李勳垂眼直瞅着他,随着他的唇舌游移,情慾也缠上他,忽地,他扯下上官羿头上的小冠,苍髮瞬间滑落。
上官羿不解地抬眼,却见他的唇逼近,覆上他微启的唇,两人绵密纠缠,对方的气息像抹毒,鑽近他偾张的毛孔,教他迷醉,醉倒在对方怀裡。
然而,当他以为李勳会有进一步动作时,却发现他一把将自己搂进怀裡,拉过被子盖住两人,便不再有动作。
上官羿不由得怔住。
难道……他已经对他的身体生腻?可要是如此,为何他又搂着他?
他的背隔着衣料,贴覆着身后人灼热的胸膛,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跟着传来,渐渐的,他听见沉匀的呼吸声。
上官羿难以置信,他竟只是搂着他入睡?!
长臂横过他的颈项底下,将他完全纳入怀裡,不带情慾……这样的李勳,教他捉摸不定。
每当他痛恨至极时,这人总又会做出教他疑惑的举措,如此反反覆覆,教他无所适从又不知所措。
究竟,他要将他搞得多溷乱?
叹着气,闭上眼,才勐然发现自己真的疲惫,睡意立时袭捲而来,沉沉地拉着他往梦乡进,所以没看见门外有双偷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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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戒七日是金雀皇帝迎后前的仪式,沐浴淨身,清心寡慾,只为了养精蓄锐,在迎后之后能够让皇后早日怀有龙种。
而斋戒,向来是在观天楼进行的。
整整七天与李勳相处,让上官羿如芒在背。
这么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只因他的背后一直有道锐利的视线,像是要剐开他的皮肉,碎斩他的魂魄,教他难以聚精会神。
入夜之后,两人总是相拥而眠,这般亲暱的氛围让他浑身紧绷,难以适应,总觉得李勳的体温太高,教他心神恍动。而一早醒来,瞧见两人交缠的髮丝,乌亮染着他的苍银,更是异样刺眼,令他惶惑难安。
所以连着几日,他一直恍恍惚惚,祭祀仪式中频频出错,甚至……
「大人,你的袖角着火了!」
思绪涣散间,他突地听见太监高喊,还未回神,便见一抹高大阴影逼近,大手往他燃上火苗的袖角一拧,压根不管火苗是否烫伤了他的手。
「皇上?!」上官羿瞪着他掌心的漆黑,赶紧抓着他往楼下狂奔,来到穿厅外的井边,急急打了桶井水,将他的手浸在水中,顺道查探伤势。
「原来,爱卿他会担心朕。」
「皇上龙体尊贵,岂能受半点损伤?」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说出,确定不过是皮肉伤才鬆口气。「大婚在前,仪式中不得见血见伤,那是坏兆头。」
要是因自己而引来坏兆头,会教他愧疚天下的。
眯起眼,李勳抽回手。「原来,爱卿担心的不过是皇帝这个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