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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股逼人欲呕的压迫开始挤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耳边彷彿听见凄厉的哭喊,像是每回他押下罪臣,亲赴官宅抄家时的哭嚎声。

哭声萦绕四周,似化为咒,紧箍着他的心,教他喘不过气,拚命地挣扎……

「羿!」

熟悉的呼唤彷彿穿透深海,将他自迷障海底捞起,他惊恐地张开眼,大口大口喘息,眼前是李勳担忧的面容。

眨了眨长睫,他哑声唤,「……皇上?」话一出口,喉间犹如遭石子磨过,痛得他立即闭上嘴,感觉唇腔内乾涩得快要裂开。

「喝口茶。」李勳替他端来一杯茶。

上官羿抬眼,想要起身,却浑身酸乏无力,试了几次,依旧软在大床上,倏地,阴影俯近,有抹柔软压上他的唇,哺入微凉的茶水,解了他喉间的渴,湿热的舌也鑽入他微启的唇内,滋润每一寸乾涩。

李勳一口一口地喂,直到看见眼前人满足地闭上眼。

「好些了?」将琉璃杯往一旁花架搁,李勳轻拢着他银白的髮,动作异常轻柔。

「谢皇上。」上官羿嗓音依旧沙哑,他全身不再发烫,只是脑袋仍有些浑沌。「皇上,为何臣会在这裡?」

环顾四周,是有些熟悉的深殿,倏地,记忆全数回流,教他瞠圆了眸。

李勳注视着他变化的神色,猜测他也许是回了神,记起昨晚的事。「你不用担心,儘管在这裡歇着,外头就算天塌下来,都还有朕撑着。」

上官羿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皇上,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是掌灯时分。」

「已经过了一天?」

「不,已经过了三天。」

「……三天?!」他难以置信。究竟是什么样的迷药,竟能教他迷失心智至此,甚至还让他在解脱之后昏睡了三天?忽地想到什么,他急问:「皇上可有处置颛王?」

「你以为朕会放他?」他冷哼,将如何处置庄妃和颛王说过一遍。「他这样设计陷害你,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过真要将他论罪,得要等朕的亲近前往颛王府,确定罪证确凿,才能将他处斩。」

上官羿听完,轻点头。「皇上这么做才不会落人口实。」

「朕早猜到你必然会这么说。」观察他太多年,太清楚他的行事做风,就算真要剔除眼中盯,他非得要做得漂亮,不落话柄。

「这么一来,臣总算安心了。」

「没错,你就好生歇息,调养身子。」坐在床畔,李勳的长指在他微凉的颊间一顿,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流光。「御医说你中了春药,朕已让你彻底发洩,该是让药性减少许多,待会起身用膳服药,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听见春药两字,上官羿登时玉面发烫,想起自己因药性的无度需求,也想起半梦半醒之间,似乎都是这人替他将身子拭淨,一次次地安抚他……

「觉得羞?」瞅着榻上人羞赧又不知所措的神情,李勳不禁低低笑开。

睇着他噙在唇角的澹笑,上官羿总觉得今日的男人似乎特别神清气爽,甚至一改往常的阴鬱,像是在开心什么。

「这三天都是皇上照顾臣?」轻咳两声,他刻意转开问题。

「你以为朕会让他人碰触你?」

上官羿暗鬆口气,幸好没让宫中太监发现他们之间的异状。「皇上,臣既然已醒,还是让臣回观天楼休息较妥。」

「怎么,一清醒就想将朕甩开?」

「不,皇上,臣已清醒再待在神龙殿会引人疑窦,再加上甫迎新后,皇上该多陪着皇……」话未竟,他突地顿住,只因他想起那暖阁中的女人模样。「皇上……皇后呢?」当时那女子不断碰触他,意图让他拥抱,他死命将对方推开,最终因为药性未洩而痛得昏厥过去。

「死了。」李勳澹道,没打算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