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问题,让魏凌的思绪再次回到那个打雷闪电,暴雨倾盆的夜晚。
已经要熟睡的魏凌,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
“文建,出事儿了……快,换好衣服……”
魏凌悄悄下了床,打开一个门缝,看见父亲换上了警服,被另一个警察叫出去了,隐隐约约还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出什么事儿了?”父亲问道。
“……东坞巷……花店……老头……”
声音渐渐远去了,只能听到屋外瓢泼的雨声,还有偶尔的雷声。
噼里啪啦,
魏凌趴着窗户往外瞧,心里慌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从方才叔叔口中模糊听到的话语,让小小的他虽然一时没有什么头绪,却不安的很,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魏凌不知道自己深夜是什么时候无意间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家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父亲昨晚出去了,还没回来。
魏凌自己找东西吃了垫垫肚子,想到昨晚那不安的感觉,打开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时不时的滴下几滴。
魏凌拿起自己的小伞离开家,前往安爷爷的花店,他家离那里不远,那店就在……对,就在东坞巷。
雨水的冲刷下,到处都充满着泥土的味道,道路泥泞,水洼多,魏凌走到东坞巷的时候,裤子上沾染上了不少泥渍。
魏凌怔怔的站在黄色的警戒线外,周围还围了些看热闹的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这是怎么了?”
“花店的安老头,昨晚不小心踩着地上的水滑倒磕在柜台上,死了。”
“可不是,昨天的雨那么大,电闪雷鸣的,半夜早该关店了,花店里的灯还开着,老李觉着不对劲儿,来瞧一眼,才发现,人已经断气了,这才报了警,要不是老李,兴许等到今天有人去买花才能发现呢!”
“哎呀,这可真是,也太不小心了。”
“人老了,儿子媳妇孙子都在外地,一个人打理店铺,也是可怜。”
“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安大爷,一向都还算硬朗,不会是被人害了吧?”
“警察来看了,店内没有打斗的痕迹,财物也没丢失,花花草草都好好的,人家一个孤寡老人,谁无聊的害他,图啥?”
“也是,唉,就是觉得世事无常,安大爷人挺好的。”
“唉,人生在世,哪里说的准?”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围在花店附近的人慢慢散去,魏凌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整片空地只剩下他一个。
他收起伞,就要穿过警察拉的警戒线,进到花店内。
“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魏凌被拉的一个踉跄,他愣愣回过头,看见了父亲满是怒意的脸。
魏凌被魏文建带回了家,之后一直被关在家里。
等到魏凌被放出来,再去安爷爷的花店时,那里已经变成了早餐店。
听说安爷爷的儿子回来替安爷爷下葬了,现在已经回了城市,门店被转让给别人,所有的花,都送给了街坊邻居,只是带走了安爷爷最珍惜爱护的那株莲瓣兰。
然后,不过月余,在医院,魏凌的母亲,也在一个雨夜,悄无声息的没了声息。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本该淡忘的记忆却如此深刻的铭记在他的心里,想起来心脏便酸涩不已。
魏凌脸上染上悲色,回过神,或许是今天太过特殊,让他总是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