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容云都安静地任母亲动作,直到顶着略有些凌乱的黑发,很不习惯地大白天从被窝深处钻出来,容云看着母亲举到自己面前的羹匙,才愣呆呆地说:“麻烦母亲了。请母亲不要担心,云儿没事,可以自己来。”这是传说中的要喂自己吗?容云有些尴尬。
景瑜压下火大与心疼,浅笑道:“娘亲知道呆云儿没事。”她探过了,儿子确实“有分寸”——仅危险线之上。
那为什么?容云莫名,礼貌地抬手,意思是想接过药膳自己吃。
景瑜却没有动,一本正经地说:“只要娘亲想,云儿没事也可以喂啊……当然,云儿想被喂也是一样的。”
“……”容云。不想。
“……”容熙。那笨小子不可能想的。
气氛就这么默了一下。然而儿子失血气虚,景瑜没有过分逗儿子,顿了一下道:“让娘亲喂,一口。”语气坚决。
容云苦笑,点头。
“啊——”景瑜笑眯眯地喂。
容云呆愣愣地吃。
“……”容熙。这么温馨的场面,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冷?
景瑜说话算话,喂了儿子一口后,把药膳交给了儿子:“云儿慢慢吃。”
“谢谢娘亲。”容云道谢。
景瑜很大方地戳了下儿子的脸说:“云儿不用跟娘亲客气。”
放下儿子自己慢慢吃药膳,景瑜到一边捧出一个工具盒,抓紧时间开始用刻刀雕小鹦鹉。
进门后一直被妻子故意晾在一边的容熙,见状适时上前道:“还是小瑜你周到,”指着工具盒中另一块原石玉料,“由我来雕个小山猫吧。”妻子不擅刀工他还是很清楚的,当然他也不擅长,所以,这个时候正是他好好表现自己,夫妻同心给儿子准备礼物的机会。
想到什么,容熙继续道:“不过我们就这么……”只说了半句,容熙却又顿住了。他原本想问:就算为了抓紧时间,但就这么一直当着云儿的面准备没有问题吗?容熙心中刚产生这个疑问,随即想到了答案:该不会是他家呆儿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山猫与小鹦鹉跟自己有什么联系吧!?
景瑜对夫君温柔地一笑:“嗯。没事,谁让熙把云儿教得这么‘好’呢。”
“……”容熙。呃,他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熙,我给云儿煎的药好了,去拿药过来好吗?”景瑜低头,继续很笨拙地雕着小鹦鹉,若无其事地指使夫君。
“好。”理亏的一家之主马上行动。
药拿回来了。
“熙,还有我怕云儿嫌苦熬了甘草浆,去拿甘草浆过来好吗?”景瑜道。
“好。”
甘草浆拿回来了。
“熙,甘草浆忘记放糖了,放点糖更好,去拿糖过来好吗?”景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