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嗯。”

他送走小伙计,把韩悯拉进屋里来。

韩悯从袖中拿出蓝布包:“这个月的书稿。”

葛先生接过书稿,也不看,只是放在案上,道:“你上个月来时,不是托我……”

他忽然发现韩悯没在听他说话,他在看房里另一个人。

韩悯眨了眨眼睛,看的那人,是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身上罩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袍子,肘上膝上都打着补丁,但是神色自若,清高自得。

他虽生得高大,却瘦得很,腰带扣孔系不满,长长地垂落下来,鬓角零星几根白发。

沈腰潘鬓,面色微白,连唇色也极淡。

而那书生见韩悯身长鹤立,一双杏眼透亮,黑白分明,眼中带笑。

原以为松烟墨客应当是阴柔多情的模样。编排皇帝的故事,总该有些畏缩,却不想他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就这么看着他发笑。

韩悯还记得他。

上个月他来找葛先生,这个书生就在。

葛先生笑了笑,对韩悯道:“他姓谢,谢岩。隔壁街画画的,字也写得不错。”

他再看向谢岩,向他介绍道:“松烟墨客,韩悯。你一直觉着他挣的钱多,想向他学的那位松烟墨客。”

韩悯朝他拱了拱手,笑着道:“幸会。”

谢岩再打量了一下韩悯,朝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