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人守了许久,韩悯的爷爷、娘亲和兄长都在,傅询怎么能上去给他擦脸洗手?

直至此时,房里只剩下他与韩悯两人,他才敢上去握住韩悯的手。

韩悯睡得很安静,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傅询再帮他擦了擦脸,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脖颈,觉着他身上没有那么冷了,大约是要发热汗了。

先前梁老太医说回温就是好了,慢慢地闷出汗来就行。

于是他解了外衣,掀开被子一角,躺进被子里,一双长臂将韩悯搂得很紧。傅询帮他把被子掖得紧紧的,生怕有一丝冷风透进去。

就像小时候他非要挨着韩悯睡觉。

房中点着的大红烛燃了大半,滚下烛泪积在烛台上。烛光尚亮,晃得人有些眼花,哪里能睡得着?

不过傅询也不敢睡着。他拿着帕子,时刻注意着韩悯的变化,帮他擦脸。

后半夜韩悯身上回暖,还出了汗,傅询还是没睡着,只是抱着韩悯,瞧着他出神。

韩悯生得白净,还生着病,脸色发白,但是这时身上暖和起来,颊上也有了些血色。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映照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睫毛随他的呼吸,一颤一颤的。

傅询没敢多动他,只是伸出手,用拇指按了一下他的唇角。

软乎乎的,像小时候在小王叔府上吃的糯米团子。傅询从小就这样想。

一时鬼使神差,傅询再用拇指碰了碰自己的唇角,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韩悯刚才喝了两大碗汤药的缘故,好像有点苦。

随后他回过神,韩悯还在昏睡,自己竟然趁他睡着,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