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缩了一下:“盛霁松?”
“嗯,醒了。”盛霁松松开压着被子的手,拿起桌上一碗温热的药:“醒了就自己坐起来吃药。”
顾韫出了一身汗,头上还贴着个丑丑的退烧贴,但高热已经退下去,身体像是卸下了几百斤的大包袱,轻快许多,他抬手撕掉退烧贴,皮肤拉扯的轻微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现在是何人,身处何处,该做什么。
盛霁松端着药,等着顾韫自己从被窝里爬起来坐好,刚退烧的人身上难免乏力,顾韫的动作缓慢笨拙,盛霁松就坐在一旁干看着,也不帮忙。
顾少爷自强不息地挣扎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没必要像过去那样隐忍不发,就重新躺回床上,朝盛霁松伸出一只手:“我要你扶我。”
既然他开口提了要求,盛霁松就不能不理。他单手搂过顾韫的腰,将他从被窝里扶起来,又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腰上,顾少爷这才坐好。
“把药喝了。”
“要你喂我。”
“......”
盛霁松舀起一勺子塞进他嘴里。
“烫!!”
顾韫皱着眉头把刚入口的药汁全部吐了出来。
盛霁松反问:“这碗药晾了半个小时,哪里烫?”
“我说它烫它就是烫。”这时齐伯刚好出现在门口,顾韫看了管家一眼,说:“劳烦你把我母亲给的那本册子交一份给盛先生,里面记着我喝水要控制在多少度,但凡超了那个数字,对我来说都算烫。”
“......”
随着沉默爆发的是那个被摔到地上的药碗。
“我看你也病不死,这药你爱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