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没说什么,反倒是伸手摘下了许扶蓝的耳机。
“福来,有人喊你。”
“...唔?”许扶蓝茫然地回过头,见是袁昔,“有什么事吗?”
事已至此,她也顶着一旁周放的目光,硬着头皮只好说明了来意。
“哦,那你们过来坐吧,”许扶蓝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那有位置,动作小一点就成。”
等袁昔回去叫黄雅璐拿书后,她就又带上了耳机。
周放原准备趁这机会问问她病句题,看她全神贯注的样子又不好打扰,也只能作罢。
但环顾了其它几个,似乎也没有能给他把题讲清楚的人。
舒冰语文成绩虽然好,但性格咋咋呼呼,蒋笙的文科水平和自己半径八两,而林沐...
林沐看他的眼神老是奇奇怪怪,实在不对付,还是算了吧。
思来想去,只好先做上记号,等晚上回家,他再去许扶蓝外婆家问她。
袁昔很快就收拾好东西过来了。
许扶蓝小组空下的两个位子一个在舒冰和蒋笙中间,一个在周放旁边,她们没办法坐在一起,只能分开。
蒋笙见身边突然来了个女生坐下,也只是抬了抬头。
而舒冰写完物理作业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发现旁边多了个人。
正纳闷着呢,一抬头,又看见袁昔拿着自招真题,正在问周放。
大家都在做题,教室里现在很安静,因此两人挨得比较近。
舒冰以前跟周放当了两年多同学,是知道他讲题是什么德行的。
倒不是说他傲慢,周放这个人脾气好,对待问题也从不区分三六九等,绝不会因为你问的题目基础就在背后嘲笑你笨——毕竟在学神眼里,大多数题目也没有清晰的难易之分。
他只是过于自信了。
三言两语加上辅助线,比标答还简略,就没见多少去问题的人听懂过。
但他又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讲解方式有任何不妥,久而久之,9班除了他们那位司马昭之心的班花齐摇,就没多少人愿意再去拿题问他了。
在看到周放跟许扶蓝讲题的样子之前,舒冰一直以为周放对他们普通人的智商有什么误解。
舒冰当袁昔是不知道周放的风格,抱着吃瓜的心看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他在草稿纸上随意写了几行步骤便给她推了过去。
就忍不住偷笑——许扶蓝天天说周放当她是笨蛋,骂他直男癌,现在看来,倒成了独一无二的优点。
只是让人惊讶的却在后头。
舒冰原以为,被周放不羁的讲题方式震慑后,袁昔也会像她一样知难而退,不再在学神面前自取其辱,却不想那女生皱着盯着草稿纸上的三行过程看了一会儿,竟然凑到周放旁边说。
“这一步怎么得来的?胡克定理吗,为什么没有考虑摩擦力?我看不太懂,你能给我讲讲吗。”
周放显而易见地一愣。
大概是受齐摇的影响,他从来没见过会对他解题的某一步产生明确的、关于思路的质疑的人,因此虽然皱了皱眉头,但沉思了几秒后,竟然真的拿着笔帮她分析起来。
袁昔也自然而然地再次把脑袋凑过去,两人压低声音讨论得有来有回,十分和谐。
舒冰目瞪口呆。
再瞧瞧一旁全身心沉浸在自招考题里,带着耳机不问世事,偶尔还拿爪子挠头发的许扶蓝——
怎么看、怎么像电灯泡。
讲完题之后,袁昔小声说了句谢谢,收拾草稿纸时,状似无意地瞟了眼许扶蓝。
见她依旧不动如山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和落笔的“沙沙”声,敬佩似的感慨道。
“扶蓝好认真啊。”
周放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很努力。”他一想到青梅那个拼命劲儿就觉得佩服,“我是比不上。”
袁昔笑了笑:“那你成绩也很好了。”
说完她就不再跟他搭话,也专心致志地开始写自己的题目。
周放却忍不住看了一眼许扶蓝。
她今天没有扎马尾,几绺长发从耳侧垂落下来,搭在了她托腮的胳膊上,也遮住了小半白皙的侧脸,却还是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他看了眼自己画满了红圈圈的卷子,陷入了片刻沉默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侧头问:“嗳,你语文成绩很好吧?”
袁昔茫茫然抬起头:“...啊?”
便看到男生笑着把一张卷子摆在了她面前。
“这一题,能不能给我讲讲。”
许扶蓝在外婆家住的第二个星期内,做了许多事情。
做完第二套星火英语,预习高一物理必修一,以及回顾数学必修二,周考的成绩也稳定在了班级前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