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认出了他,嗤道:“无吝剑彭宇,竟然躲在了这种地方。”
彭宇说:“阁下怎么称呼?”
男人正要开口,他却率先打断,思忖着道:“你名号那么多,是‘不肖子’还是‘吓破胆’更合适,嗯?钟戊。”
钟戊脸颊一抽,嘴狠厉地咧了咧。
软剑在地上狠狠一抽,砸出了数尺深沟,往外炸开木屑崩了人一身。
曲丛顾却终于安稳了些,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不世出的天才剑修,彭宇就代表了强大。
心里一松,脑袋就昏昏沉沉,眼前金星一直闪烁,连剑也握不稳了,但现在不能倒下。
他全凭一口气吊着。
就在此时,忽然身后的门砰然碎裂。
曲丛顾看见乌颐和钟戊瞬间变了脸色,就连彭宇的都不自觉向前迈了一步。
曲丛顾心跳得剧烈,一时竟不敢回头。
可他还是很缓慢地回了头。
时光好像忽然停止了。
朱决云一头黑发无风自动,眉如剑飞入鬓中,眼神如刀,薄唇紧抿,一身凛然气。
曲丛顾那口气泄了,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直接昏了过去。
他没有落在地上,他被接住了。
那双手很宽厚,温暖,就像十六岁时在古寺门前他抱着自己一样,也像十二岁时,曲丛顾向后摔了一下,被他从背后稳稳地托住一样。
这么多年了,没有变过。
他所求,也只有这样一个怀抱,曲丛顾不想当英雄,从来也没想过,他就想待在朱决云身边,让他爱着自己。
朱决云有所求,有雄心壮志,他就陪着,这其中苦果不断,那也可以接受。
他长大了,用剑守护爱人的事情,他也可以做。
几乎就是瞬间,形势就被调转,钟戊等人失去了先机。
鬼城个个修为不俗,就没有金丹期以下的,一个钟狗,一个彭宇,更是人中龙凤以一敌时的个中翘楚,现在朱决云忽然出关,他们马上处于了劣势。
朱决云声音冷得好像寒冬的薄冰:“可有遗言?”
钟戊见过大风大浪,从鬼门关前走过无数次却徒然被他的杀意冰得一凛。
“我已忍了够久了,”朱决云说,“佛该给的仁慈已经给尽。”
“现在是我朱决云要杀你,跟佛无关。”
“你们闯入鬼城,伤我爱人,他身上有一道伤痕,我就杀你一人,有两道伤痕,我就让这些人的血肉铺满鬼城大地。”
“他昏睡一天,我就将你挫骨扬灰,昏睡两天,我就震碎你的魂魄,让消散天地间,不入五行。”
话中刻骨的寒意让彭宇都心惊。
朱决云缓缓伸手,草古化作降魔杵,金光四射。
他将曲丛顾轻轻放在床上,转身时周身气场瞬间一冷,降魔杵高速旋转,朱决云随手一挥,它就像一条线一样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