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姬颂的确心有烦恼,却与玉牌无关。
他始终在考虑,江且歌留下自己,是为什么。
对方没有表现出恶意,甚至在最初那日之后,便很少出现在姬颂面前。偶尔几次相见,还是在外,而非江且歌主动找寻。
姬颂自觉,自己已经足够“多心”。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听出江且歌及其他儒风弟子对自己讲话时,话里有什么机锋。提了月余心后,姬颂终于缓慢察觉:他们似乎……的确只是想让我在这里住些时候。
如果抛却姬颂怀揣的秘密,只从简单方向考虑,江且歌这一行为,这不算难理解。
他身份不同,儒风寺又与姬家皇室关系甚密。姬颂“六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儒风弟子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他在花会之时出事。
所以……是他想多了?
姬颂几番试探。
他在城中闲逛,无论看花会,亦或去市集,都无人留意。
但若要出城,便总有一个修为与自己相仿,或略高的儒风弟子走来,恰到好处地与他“偶遇”,说:“公子颂!”
单文星也是其中之一。
可惜他演技不太好,姬颂看出这点,干脆直接问:“你江师兄让你在这儿候我,要你与我一同出城?”
单文星挠挠头,诚恳道:“江师兄也是怕公子颂你有危险啊。”
他话里说着“担心”,可在姬颂看来,实际意味,恐怕是:你好歹是个皇子,要是出什么问题,儒风寺还得花功夫处理。
姬颂无语。
这样过了一个月。花会最后一日,姬颂恰在雅间。
他起先意兴阑珊,怀揣着自己采好的天地莲,想着回姑苏之后的事。他对秦子游说的话是真,皇父的确病重。此外,姬封久久没有消息。姬颂知道,因颈上胎记,他被皇父视作“不祥”,只要姬封尚在,自己便不可能登基——然而,姬封亲近儒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