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老祖听着,眉尖微拢。
他一样喝酒。对于秦子游来说过于浓烈的酒水,在逍遥老祖这儿如同淡水。酒壶看似不大,其中酒酿却似无穷无尽。楚慎行偶尔尝些,不过以唇略沾,一样不贪杯。逍遥老祖看了,还额外夸一句:“你与秦小友皆心性上佳,不错。”停一停,含笑,“也是,毕竟是同一个人。”
楚慎行不答。
他咬着这个秘密许多年,连子游都不知晓。天上地下,唯有宋安,在他离开魇兽秘境时,错愕得知此信。再然后,就是眼前老祖。
过了会儿,楚慎行才应一句:“是。但我只当子游是徒儿。”
逍遥老祖不置可否。
楚慎行试探:“老祖此番苏醒,那隐于南地的魔修,怕是得不了好。”
逍遥老祖看他,轻轻一眼,似巍峨高山压下。
楚慎行面不改色。
逍遥老祖笑道:“你这样说,是想问我,可否出手惩治孽徒?”
他口中“孽徒”,自然是指宋安。
楚慎行只说“不敢”。
逍遥老祖叹道:“可在我看,你并非‘不敢’。”一顿,目露惆怅,“罢了,也没什么不好说。我睡了几千年,再睁眼,不过是看看自己离去之后的此方世界。过不了多久,大千世界中的主魂知晓我醒来,便会召我前去。”
话中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再停留多久。
逍遥老祖想到这里,又说:“那年,我在修行路上结交的好友身故,我悲痛之下,只欲闭关静修,于是寻到此地。老陆、上善、若水,都是我年少时的仆从,只是已经不在多年。我慢慢觉得寂寞,想到从前生活,于是以他们的模样,做了三个机关偶人。”
他说着这些,再喝酒,身体却已经开始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