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垂眼,专注地对付掌心水火。水被他牵引着,浮到火上。
到这时,秦子游和他自有默契,将米倒入水中。
他用灵气托着凡米,见雪白的米粒在水中翻滚、逐渐膨大而软化。待一碗粥煮好,屋内米香四溢,秦子游摸到楚慎行袖子里,摘下一片藤叶。他目不转睛地看熬好的粥水,同时嘴巴里催促:“师尊,这个可以变成碗吗?”
楚慎行用藤叶揉了揉徒儿后脑。
秦子游“呀”一声,似要讲话,但眼看手中藤叶成了碗,他便闭嘴,看粥水倒入碗中。再刮一点回春丹粉末进去,秦子游想一想,捏一个降温的法诀,确保粥温而不烫,而后拿去喂给榻上青年。
屈新由此悠悠转醒。
身上很舒服,柔软的被子,不再刺痛的小伤。连近日时时存在的头晕脑胀都不再了,他意识恢复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在山道上,转世投胎。
但等睁了眼,眼前还是漏雨的屋顶。屈新花了点时间反应,而秦子游看着他,想到:屋中这副场景,连锅子都没有,更不见当年的妇人。
他不是天真稚儿,可以想到这户人家发生了什么。那年他与爹爹来收账,妇人的丈夫回来了否?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妇人也一同殒命?
秦子游心知肚明,青年多半是没有一条可以出海的船,拿来卖给自己和师尊。
但他还是没打算走。
既然是抱着买船的目的来,总要多问一句才好。
总归不费事,没必要让这种无谓小事拖累道心。
“你——你们是?!”
屈新总算察觉屋中还有旁人。
天色更晚,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洒在楚慎行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