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一头被激发了凶性的狼,终于开始挣脱被施加在身上的枷锁。
韩蝉隐隐心惊,面上却软和了神色安抚道:“我知道陛下气怒,但如今不过是一时之胜负罢了。天为地纲,君为臣纲,陛下永远是陛下,而永安王,永远也只是永安王。陛下何必置一时之气?”他神色越发柔和,从李踪五岁开始,他便是他的老师,是他引导着李踪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最清楚他的软肋:“陛下难道还信不过老师么?”
“太傅说的对。”李踪似乎被安抚了,在榻上坐下来,垂首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垂下的眼睫挡住了眼底情绪,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君为臣纲,君为臣纲……”
他闭了闭眼,抬头笑道:“朕想明白了,老师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韩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但李踪坦然与他对视,却又瞧不出问题来。他垂眸思索一瞬,便告退离开。
韩蝉离开之时,听见里头的李踪说:“崔僖留下。”
李踪似想通了什么,又恢复了慵懒神色,他斜倚在榻上,唤了两个内侍给自己捶腿,目光瞥向崔僖:“上回你说人找到了?”
崔僖眸色一闪:“是,是一对双胎兄弟。陛下可要去瞧瞧?”
李踪思考一瞬。便颔首:“将人带来。”
崔僖吩咐下去,人很快便被带了上来。
兄弟两个跪在李踪面前,以额触地。
“直起身来,让朕瞧瞧。”李踪道。
兄弟两个忐忑地直起身,露出两张极其相似的姣好容貌,其实他们并不是女气的长相,疏淡的眉目十分精致,只是神情太过畏畏缩缩,又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白衣,便有些东施效颦的滑稽感。
李踪皱了皱眉,道:“留下吧。”又道:“以后只许穿青衣。”
兄弟两个闻言大喜,连声谢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