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歧垂眸沉吟片刻:“皁河到上京,若是昼夜不停,也就两个日夜。你先回王府,这几日多留意韩蝉动静,我与王妃收拾行装,傍晚便回。”
朱烈领命而去。
李凤歧看向叶云亭,唇边噙着笑,眉眼却一片凝重:“看来我们的清净日子到了头。”
“日后有空再来便是。”叶云亭道:“我去叫下人收拾行李。”
两人上山之时未带什么行李,但下山之时,却多了不少东西。命下人收拾箱笼时,叶云亭鬼使神差将那一箱子旧书也带上了。
下人们抬着箱笼,两人坐着轿撵便下了山。
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冬日里天黑得早,王府里灯火通明,老王妃等在正堂里,手中佛珠转动,显然也是听说了消息,特意在此等他们回来。
李凤歧毫不意外:“母亲也听说了?”
老王妃点点头,道:“是你表兄给我送的信。”她神色凝重,屏退下人后,自袖中拿出一封信交予李凤歧:“信上说,陛下恐怕是不成了。”
这一次皁河平叛,加黎州调动了五万兵马驰援,而领兵之人,正是沈家家主、涅阳大都督沈重予。
涅阳沈家这些年十分低调,在五大都督府中,实力也就仅强于已经覆灭汝南贺家。在现存的四大都督府里头,是垫底的存在。涅阳既不富饶,兵马也不强盛,是以这些年来沈家在上京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因着这些年老王妃清修礼佛不问俗事,两家更是少有往来。
没想到这一联络,说得就是帝王垂危的大事。
李凤歧看完信,顺手递给叶云亭看,他沉吟片刻:“表兄信里的意思,是想让我取而代之?沈家占从龙之功?”
“朝堂上的事,我亦知道一些。”老王妃捻着佛珠缓缓道:“你与皇帝势同水火,迟早要有这一日……”
她说到此处,便没再继续,话中的意思却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