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晨,他没有跟大儒打招呼就离开了书院,远走他乡。大儒起先很着急,后来听说他在别处干起了贩马的生意,气得翘胡子,当即就不认他这个学生了。
大儒这句话可以说是得罪了在场所有的商贾。大儒自己就考不上会试,回乡做了先生,三四十年过去,倒也成了“大儒”。士农工商,读书人自标榜为“士”,瞧不起底下的农工商。
大儒的书院是崇明县的商户每年出钱来修缮的,商贾想借此机会攀大儒的关系,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大儒却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就像番邦向朝廷上供。
商人掌握着最多的金钱,地位却是最低的,这样的矛盾由来已久。
“贩马有什么不好?”一个商人呛声道,“总比每年都需要我们出银子来修葺书院的酸生强。”
“你!”大儒愤怒地起身,“尔竟敢如此放肆!”
“小侄年轻气盛,心直口快。”老商人站出来,先给自家侄儿认了个错,而后话锋一转。
“若不是先生先出言不逊,小侄也不会与你不敬。”
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沐青天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想远离战火,没想到却被秀才拉住。
“尔明知先生不喜此人,却非要提及,是何居心?”
大儒一人战不过一群商人,觉得他们野蛮粗鄙,听到秀才的话连忙顺杆爬下,怒道:“院中这么多文玩字画,尔不去问别的,偏问这一副,是不是诚心与吾作对!”
沐青天又冤枉又觉得好笑。整个院子里,只有这副画在描述民生,其余的都是高山流水与祭祀场面,叫他怎么欣赏?大儒这句话还真应了“不问苍生问鬼神”。
“既然是这位小兄弟提及的,想必是自己别有一番见解。”老商人也把矛头对准了沐青天。
真是好笑,明明谁也看不惯谁,可商贾们还是不敢与大儒硬刚到底。
“这么热闹?看来今天这席是办对了。”巧也不巧,宴会的主人姚经道在此时出场。
“大人好。”所有人都朝着姚经道跪下。
沐青天不想跪,但如果大家都跪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未免太鹤立鸡群。于是他装作跪下,悄悄把手垫在膝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