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呢?墙边上,不该有一摞摞的书吗?”
“没有!说了什么都没有!连个簸箕都没有!”
“……”
小孩见余象天不再说话了,也没打算再给他买吃的,顿时兴味索然,举着糖葫芦走了。
余象天站在午后的阳光下,浑身发冷。
……
“你不觉……呼……得这事儿有点奇怪吗?”
演武场上,宋凌霄跟陈燧并排走着,他俩刚跑完一里地,宋凌霄有点喘,很久没锻炼,现在一热身都喘起来了。
陈燧用嫌弃的眼神瞅着他。
宋凌霄心想,健身教练这个职业真好,又可以赚钱,又可以pua客户。
“哪里奇怪?”
“就是……”宋凌霄回想今天早上见到梁庆,让他带他去昨天晚上提到的建阳书坊据点时,梁庆那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梁庆有点怪,昨天晚上舌绽莲花一般,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今天却像锯嘴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我看你才是舌绽莲花。”陈燧对宋凌霄这种粗俗俚语的词汇量实在是佩服。
“不是,说正经的,昨天他明明都把物证摆在我面前了,还告诉我,他发现了余象天的盗版书据点。今天早上却告诉我,事情都解决了,余象天不会再卖盗版书,让我别再管。”宋凌霄摸了摸下巴,“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蹊跷?”
“确实,梁庆不是这种沉得住气的人。”陈燧说。
“嗯,我也觉得。”
“他可能是害怕什么。”陈燧推测,“对了,昨天晚上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宋凌霄说,他一捶手心,“对啊,昨天晚上,苏老三说梁庆早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说,他该不会是怕我担心上火,所以自己去解决这件事了吧?”
“……我倒是有另外一种猜测。”陈燧道,“昨天你爹回家了么?几时回去的?”
宋凌霄一怔,接着,笑着摆了摆手:“你以为梁庆向我爹告密了吗?不可能,我就防着这事儿呢,提前通知了大家,谁泄密,就扣一个月工资!”
宋凌霄为自己的未卜先知洋洋得意之时,陈燧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你摇什么头?”宋凌霄不满。
“那我还不是什么都知道了?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在你爹眼中,这京州城的墙都是纸糊的。”陈燧感慨道,“你也太小看你爹了。”
“你什么意思?”宋凌霄感觉陈燧话里有话,不由得也认真起来。
陈燧将昨天晚上,看见一驾内厂缇卫执行秘密任务时的马车,从达摩院门口驶出去的消息,告诉了宋凌霄。
宋凌霄愕然,接着又使劲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我爹听到了风声,都走到达摩院门口了,不可能不上来骂我。”
陈燧:……
你当时那状态,谁舍得骂你。陈燧心想。
“而且,昨天晚上我回家以后,我爹也没来找我,今天早上也没有,”宋凌霄继续在周围寻找有利于他的蛛丝马迹,“你看,如果我爹知道了,肯定会回家凶我,重新把宵禁加起来,可是他什么都没做,说明他压根不知道。”
“你说的也有一定首理。”陈燧也陷入了困惑。
“对吧,所以说,梁庆之所以态度改变,肯定是因为他被吓了一跳,良心上过意不去,嗨,今天晚上开大会的时候,我得好好说叨说叨他,让他不要因为个人情绪,耽误了咱们抓盗版的正经事。”宋凌霄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完美,合情合理,完全说服了自己。
“那陆樟溪那边,我明天再找他?”陈燧问道,没有梁庆提供物证和现场情况,直接找陆樟溪可能比较费劲,毕竟陆樟溪是那种坐在衙署里指点江山的,叫他出去搜集证据,比懒驴上磨还难。
“不,今天就找,既然梁庆不给咱们提供证据,咱们可以自己去搜索!”宋凌霄伸出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