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那只开始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严肃：“别闹，我来找你说正经事的。”

“嗯，你说。”应城用上了另一只手。

许可正想发怒，应城却适时抚过他的后腰，再顺势一掐，许可顿时软了腰，更往对方怀里倒去，喉间也泄出一丝轻呼。

“你——”许可忍无可忍了。

应城低笑着将他抱了个满怀，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着，说道：“好了，不闹了，你有话就说吧。”

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话，许可有气都没法撒了，只能自己憋屈地鼓着脸颊。

应城还在他的背上轻拍着，安抚着他，许可的郁闷渐渐消散。

冬季的深夜里，尽管是在屋内，还是有些冷的，许可只穿着睡衣，脚还光着，此时安静下来，忽然觉得周身凉飕飕的，而唯一的热源就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于是，许可伸出手抱住应城，把自己更往他的怀里送了送，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才开口说道：“明天……我们能不能……先不要公开？”

一句话被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实在是没什么底气，他知道应城已经决定要向父母公开他们的关系，虽然他也很想这样做，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理性告诉他，这可能并不是最好的方案。

“哦？”应城似乎低下头，嘴唇刚好擦过他的额头，“为什么？”

“因为……”许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下文。

应城替他说出他的顾虑：“你害怕他们不接受吗？”

“……嗯。”

相较于他的迟疑与犹豫，应城语气笃定地说道：“他们不会不接受。”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许可问道。

似是觉得他问了个蠢问题，应城轻笑一声，但还是回答了他：“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我了解他们。”

许可默然，应城也不说话。

长久的沉默之后，应城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许可咬了一下嘴唇，还是将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能不能晚点再说？”

“晚点？”

“嗯！”许可从他怀里起身，用力地点着头，“你看明天可是大年三十，大过年的，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强调着，继续说道，但是却有点底气不足：“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也不至于毁了过年的气氛……”

听了他的话，应城从喉咙里吐出一声叹息，他抬手在许可的头上揉了一把，无奈地说：“你啊，想得可真多，相信我不就好了。”

许可低下头，他是相信应城的话的，他知道这个抱着他的人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只要是对方想要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可是相信归相信，他心里的忧虑还是无法消除，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越是重要，他就越是害怕会出差错，所以他不敢冒险，任由这份矛盾在他心中此起彼伏，纠结不已。

好半晌，他才嗫嚅着说：“我不是不相信你……”

“好吧。”应城打断他的话，“就按照你说的，暂时先不说。等你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我们再说。”

许可抬起头，黑暗中他看不清应城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对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无比温柔的，可能还有夹杂着一丝无奈。

一时之间，心口处如同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又痒又暖，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声道：“谢谢。”

应城低低的笑声擦过他的耳膜，他能感受到那声音里含着喑哑，他听到对方说：“光是一句谢谢就行了？延迟我的计划，你不得给我点利息？”

对方几乎已经算是明示了，炙热的气息包裹着他，气氛逐渐旖旎起来。

许可忽然觉得脸红心跳，脸上的热度不断攀升，尽管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但是现在要他主动，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应城也不催他，耐心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