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开始总是兴致勃勃、充满信心,然后被现实狠狠地打脸。
中途经历了战乱、病痛、生离死别,也曾面临过诱惑,想过放弃,每每走到这样的节点,他都会想起那件梦中的陶器。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少年变成了老人,依旧咬着牙在坚持。
最后一次尝试,老人已病入膏肓,胚体送进窑里,没等到起出就咽了气。
弥留之际,他又见到了那件陶器。
同一时间,窑口响起惊喜的呼喊:“三彩陶!三彩陶烧成了!”
……
故事结束,宴会上一片沉默,观众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
女眷们泪光闪闪,郎君们也红了眼圈。
看故事也是在看自己。
少年时的梦想,而今可还记得?
你能像故事里的制陶人一样,终其一生,不移心,不放弃吗?
国子祭酒长叹一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一句话,不知说出多少人的心声。
得知故事是魏清清编的,国子祭酒欣慰又遗憾,有这般心性、这等大志,怎的不是男儿郎?
不是男儿郎,胜似男儿郎!
学宫山长捋着花白的小胡子,那个得意劲儿哦,看得旁边的太学司业牙酸心也酸。
往年中秋宴,都是太学生大出风头,没想到这次换成了原本最不被看好的学宫。
别问,问就是红眼病!
魏清清退到后台的时候,眼眶是湿的,一抬头,对上另一双湿红的泪眼。
柴蓝蓝堵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
旁边几位郎君娘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柴蓝蓝一直不合扇巴掌。
魏清清也有些紧张。
下一刻,柴蓝蓝屈了屈膝,说:“故事不错,早上……对不住了。”
魏清清一愣,连忙还了一礼。
说不激动是假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这么需要别人的肯定。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李木槿撞撞魏清清的肩,笑嘻嘻道:“真不错。”
“是啊,怪不得先前神神秘秘地不让我们看,原来是为了放大招。”崔兰心笑着说。
“不,这是老大的功劳。”魏清清坦诚道。
秘密彩排,剧本不公开,是李玺下的令,就是为了防止故事泄露出去。如果提前知道了结局,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事实证明,李玺是对的。
小娘子们的善意魏清清接收到了,也大致摸清了和这些世家贵女们相处的门道。
——用品性得到她们的认可,其次是才华和真心,刻意的讨好、谄媚是最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