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饿……”
魏禹沉默了差不多可以背诵一篇《蒹葭》的时间,然后,败在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下。
十年后,这双眼睛少了几分懵懂,多了一些狡黠,同样牵动着他的心。
“要抱吗?”他问。
“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李玺不满。
魏禹笑笑,更正道:“屋内有粟米粥,可要吃?”
李玺憋着笑,学着十年前的样子,呆呆问:“粟米粥是什么?”
魏禹再次沉默,然后平静地说:“尝尝就知道了。”
李玺胳膊一伸,要抱抱。
魏禹像十年前那样,托着肉肉的小屁股把他抱起来。
李玺也像那晚一样,圈住了他的脖子。
当年小小的一团,如今长成了长手长腿的少年郎,魏禹的胳膊也变得更加粗壮,依旧抱得很稳。
就这么从墙角,抱进了囚室。
李玺原本是来安慰魏禹的,却占了他的床,喝了他的汤,赖了一整夜。
床很小,只能睡下一个人。
魏禹就坐在床边,胳膊被他抱着,守了一整夜。
第二日,鸡鸣声起,李玺醒了。
不用哄,也不用叫,没有香喷喷的早餐做动力,他却很快坐起来,收拾好自己。
完全不用魏禹操心。
临走前还对魏禹说:“这次,你就在这里等着,等着我为你打下一片江山。”
“好。”
李玺为自己打了下气,像只小斗鸡似的英勇无畏地上朝去了。
朝堂上,文武百官分成三派。
一派努力争褥审理魏禹的案子;另一派则是拼命转移话题,说起了科考诏令之事;还有一派保持中立。
有趣的是,要求审案的是支持魏禹的人,期待尽快还他清白;而阻止审案的,反而想把这件事压下去,让他失去当选考官的资格。
来年二月正式考试,今年十月就要发诏令,如今已经到了十月下旬,需要先把考官人选定下来。
礼部试,主考官是礼部尚书,八位副考官需由众臣商议决定,经过君臣间连日来的权衡与角逐,已然敲定了七位,唯有一个名额悬而未决。
纯臣一派推举魏禹。
门阀一派力荐兵部侍郎窦铭——从他的姓氏中就能看出背后的势力。
两派争执不下。
门阀一派优势明显,一句话就把路堵死了:“王尚书怕不是糊涂了吧?魏少卿身上背着贪墨的嫌疑,人还在大理寺关着,怎能担任考官?”
李玺趁机道:“所以要先审案子,还书昀兄清白,再定考官人选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