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郎不敢吭声。
无花果凉凉道:“你不想说没关系,若让我去村里打听出来,我家阿郎可就没现在这么好脾气了。”
“我说、我说!”姜刘氏吓得直哆嗦,想也没想便道,“小要饭的——我们从前都这么叫他。”
李玺:“……”
“无花果,把他们抓进刑部大牢!”
“猪在叫。”魏禹歪着头,轻声说,“许是饿了。”
轻轻?句话,瞬间抚平了李玺暴躁的小火苗,“那咱们去喂猪,书昀兄还记得怎么喂吗?”
魏禹点头,“割猪草,不带露水的。”
这些活计魏禹只做了两年,却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极浓极重的?笔。
哪个坡上猪草多,哪个沟壑有蒺藜,长成什么样的草小猪爱吃,什么样的吃了会拉肚子,他都记得?清二楚。
李玺发现,魏禹对猪其实没有恨意,他唯?讨厌的只有那头吃了他书的大黑猪。
看到猪圈里新添的几头小猪,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它们还小,不太调皮,可以养得乖顺。”
李玺心疼地抱住他,“我会和书昀兄?起养,养好了就放到芙蓉园,可好?”
魏禹拍拍他的头,“你也很乖,叫‘哥哥’就更乖了。”
李玺毫不犹豫:“哥哥。”
魏禹顿时笑了,拍拍他的头,“乖,哥哥给你捉蚜虫。”
李玺:“……”
他该庆幸如今是冬天吗?
不然真要吃蚜虫大餐了!
魏禹原来住过的那个小棚屋早塌了,李玺又让人新建了?个。
外面看着破破烂烂,里面……同样破破烂烂。
?张摇摇晃晃的小窄床,是土坯和木板搭成的,?个土坯砌的小灶台,没有锅,只在灶上架着个破瓦罐,灶旁放着个歪腿小杌子,像是小孩子胡乱用木头钉的……
然后,就没有了。
棚屋很低,棚顶尖尖的,向两侧倾斜下来,魏禹这样的身高走进去,腰都直不起来。
魏禹倒是适应良好,熟门熟路地进了屋,把翻倒的小杌子扶起来,拍拍床上的土灰,撩起衣摆坐下,又把装书的木匣子放在床上,十分小心地掏出里面的书。
然后,便专注地翻看起来。
神情从容,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显然已经习惯了。
李玺瞬间泪崩。
他只知道书昀兄小时候过得差,却怎么都没想到,差成这样。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冬天这么冷,风呼呼往里刮,棚顶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塌下来。
床上连被褥都没有,这么睡?夜,还不得冻死?
李玺扭头,看向无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