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景铎见着将酒当成水一般猛灌的景钦,终于是忍无可忍,抬手将酒坛子压住道,“行了行了,你的酒量本来也算不上多么好,这是要往死里喝啊?”
“你别管我!”景钦手下一个用力,轻易挣开了景铎的手,抬起酒坛子,又是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景铎甩着自己被他劲力一吐,震得有些发麻的虎口,龇了龇牙,这是管不了了。
“你要真觉得这么难受,就不要为难自己,若真觉得非阿皎不可,咱们就想个法子,也不是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吧?”虽然景钦什么也没有说,但景铎知道他今日干什么去了,再加上景钦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近些日子才这么反常,景铎略一想,就知道是为了谁。
他不过随口一说,景钦却是蓦地就是冷眼扫来,“什么办法?”
景铎只是信口一说的宽慰之言,哪里真有什么办法?被景钦冷眼盯着,硬着头皮掰道,“要不让阿皎死遁。咱们给她重新安排个身份,再让她光明正大嫁进来?这也不成啊,嫁给你,她往后难免要跟那些权贵来往,还有咱们家里也定是不同意的。要不你死遁?反正你也不见得贪恋权位,带着阿皎远走高飞,去过你们的日子?”
景钦听得笑了起来,“那景家呢?景家怎么办?你来接手吗?”
“我”景铎被问得微愕,“我自然是不成的。不过,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如今已经这么痛苦了,难道还非要将阿皎嫁出去,再痛苦一辈子吗?当然了,你如果能够慢慢好起来当然没关系,可我不是问你了,是不是非阿皎不可嘛?若果真是非她不可,那就别想那么多,为自己活一回又怎么了?你从小到大就是背负太多了,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是可以,谁不愿只为自己而活?可是我不能。”景钦抬起眼望着窗外深浓的夜色,眼睛好似也被这冬夜的寒凉浸染了一般,慢慢幽沉,一并将嘴角带着些许苦涩的笑意也冻结了
“我不能让祖父失望,更不能因我一人,让整个景家面临覆灭之危”
景铎微愕,略一沉吟就明白了景钦的意思,嘴角翕张着,却终究是讷讷不得言,连一句宽慰之言也说不出。
景铎只觉得心里憋闷得慌,劈手从景钦手里夺过酒坛,仰头猛灌了一口。呛辣的酒液直冲肺腑,他被击出了满腔的不甘,转头望向景钦道,“那我问你,你当真甘愿就这么将阿皎拱手相让?若是有个机会能让你与阿皎双宿双飞,你会放过吗?”
景钦怔忪,突然就想起了方才最后赫连恕责问他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