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的头风可好些了?”徐皎关切地问道。
“也……也没什么了,只是还不能怎么吹风劳累。”崔文茵的表情却有一瞬间的僵硬,徐皎自然知道为何,这姑娘其实是个再老实纯善不过的,只怕是因着欺骗徐皎心下难安,却又不得不骗。
徐皎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这个让她为难,可问却是必须问的,目光转而望向马车边那人,“那是何人?怎么好像未曾见过?”
崔文茵因她一问,也是跟着转过头去,面上的表情就更是僵硬了,“她啊……”
“那也是我家的一个远房表姐,郡主还有什么要盘问的,倒不如一并问个清楚!”这么冲的话,除了李熳,也没有别人了。
崔文茵皱了皱眉。
“熳熳!”李炘落后李熳一步,皱眉低斥了一声,伸手去拉她。
李熳却是躲开了他的手,皱眉不满道,“干嘛呀?”
李炘显然拿她没辙,无奈地叹一声,转头对着徐皎一揖道,“迎月郡主,舍妹无状,还请见谅!”
徐皎望着面前少年,还未脱稚嫩的模样,眉眼间比起赫连恕,倒更像李焕一些,果真是同一个父亲,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都承着一个李姓。
徐皎一哂道,“李四郎君言重了,是我冒昧,多问了!”
说罢,目光淡淡瞥过落后李家兄妹二人一步,缓缓行过来,眉尖亦是蹙起的人,再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气氛有些尴尬,崔文茵靠近一步,携了徐皎的手,笑着道,“阿皎,我们来时长公主殿下也知道,说是从前尚在闺中时,每回来猎宫,都是她与公主同住。所以让我们来了,也与你一道住在灵泉殿中。”
这个徐皎倒是没有料到,抬起眼一瞥其他几人,李熳果真是一脸的不甘愿,显然,她也并不想与徐皎一起住。徐皎心里哼道,既是不想,又何必还要来受这个罪呢?难道真只为了来凑个热闹吗?
“我们来时已是先将行装放进灵泉殿了,没有事先知会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啊!”崔文茵朝她笑着道。
徐皎跟着笑道,“这灵泉殿是我母亲的,自然是她说了算,你们是她请来的贵客,说起来,还是我怠慢了各位。”
李炘回以一笑,李熳则哼了一声。
徐皎恍若未见,笑着对崔文茵道,“你们都是头一回来这禁苑吧?我有幸已是来第二回了,先领你们四处转转,熟悉熟悉吧?”
转悠了一会儿,徐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们在这儿自己逛会儿,我去趟恭房。”说罢,就带着负雪和红缨俩往恭房去。
没一会儿果然就等来了一人,正是方才跟着李家兄妹和崔文茵一道来的,那位据说也是李家远房亲戚的那一位。
那人是孤身一人来的,连个侍婢也没有。她一来,负雪便跟红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站到了不远处望风。
徐皎则迎向来人道,“怎么回事儿?你为何这副打扮?”
“李焕跟惠明公主说了,我也向她坦白了,她说过几日便让我和李焕一起回卢西去,将我们的婚事办了。”来人是个穿着一袭翠色轻罗裙衫的高挑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徐皌。
方才徐皎见她一身女装打扮,还与李熳他们一道来,心里虽然惊讶,却已经有了些猜测,听了徐皌的话,这自然算是好消息,可她的眉心却是皱了起来,“坦白?坦白了多少?”
“不多!就我是平南王府的徐皌,以及我想为家中复仇之事。至于你的身份,我自是守口如瓶。”虽然上一次姐妹二人不欢而散,可对于徐皌而言,妹妹已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定是要护她周全的。
徐皎眸中却是疑虑重重,“你的意思是,惠明公主是知道了你是长宁郡主,甚至是知道了你对大魏皇室心存恨意,这才这么爽快地应下了你和李焕的婚事?”
徐皌点了点头,“也有我手中那支私兵的缘故。不过……你猜得没错,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我会坚定地站在他们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