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许杰仁先生服刑期间的表现,即认真?接受教育改造,遵守监规,并且表现出了一定的悔过之意,加上申请理?由属实……申请通过的几率……”
“我可能没说清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贺昀,江黎冷冷地打断接线员的话,几乎压不住脾气地质问道,“被告许杰仁一案的受害人就是我,差点被他捅死的人就是我,现在他要申请假释的理?由是家庭有特殊困难?还要我交保证金?”
接线员噎了一瞬,讪讪道:“江先生,我们也是按流程通知家属……”
江黎不想再听,直接挂了电话。
气到极点的时候指尖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少年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用手背飞快地蹭了一下眼角。
冷静一点,他想,他早点出来也没什么差别。
反正不论早晚,结果?都是一样的。
黑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坚定的决绝。
他不会再给那个人伤害鹿鹿的机会了。
*
从回忆里的过去到计划中的未来,江黎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他把烂熟于心的东西又过了一遍。
以至于他都没留意两个人什么时候到的舞台附近,也没留意可西泰什么时候开始表演的。
唯一的变数……就是贺昀。
等他终于回神时,表演已经快结束了。
“……下面最后这首歌献给我的粉丝……感谢奶昔们这些年的支持,是你们陪伴我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夜幕降临,可西泰唱完最?后一首歌,鞠躬致谢。
表演结束,两个人随着人流往外走。
可西泰的表演并不是今天的最?后一场表演,往外走的时候,与大批摇滚组合的粉丝擦肩而过。
乔森手里依然举着那个巨大的灯牌,脸上的油彩似乎蹭花了,却不影响那对蓝眼睛里的兴奋。
“咦?你们要走了?”他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家宝贝写了首新歌,不留下听听?”
“不了,”贺昀看?了一眼明显又开始心不在焉的江黎,拒绝道,“明天还上课。”
“啧,都忘了你们是学生了。”乔森挠挠头,然后掏出了手机,“小朋友,加个好友吧,以后有打折票提前通知你。”
*
离开场地之前,贺昀又去买了个棉花糖。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是谁的电话,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把好大一朵棉花糖递给江黎:“给。”
浅紫色和浅蓝色的糖丝交织,组成?了一个形状有些奇怪但颜色有些梦幻的棉花糖。
见江黎没有主动接,贺昀干脆把支着糖丝的小木棍塞到了他手上:“老板非说这个就是独角兽,你将就着……”
最?后一场表演已经开始了,他们现在在场地入口附近,周围已经没人了。
连小吃摊的大叔阿姨们都开始收拾东西了。
甜甜的糖丝入口即化,是葡萄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