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你是不是奸商。”
宇文安幽怨的看着儿子,强忍着不去凑儿子,深吸一口气,爆发,“小兔崽子,我虽然也是商人!可是我是皇商!我还有良心,知道要脸。”
风间月忙给丈夫顺毛,回头瞪儿子一眼:怎么那么不会说话,这不成心气你老子?
少爷吐吐舌头,他也就是说一说。
而后萧子玉道,“那如今军中局势并不好啊,内忧外患。粮草这一问题就是大事。”
宇文安叹气,“是啊,圣上也为这事泛滥。如今无数灾民涌入城中,这肯定也要安抚。朝中粮油没有那么多。再加上前方大军也需要粮草,奈何国库羞涩。”
当日,圣阳帝把他叫入宫。宇文安早知道如今势头是到了自己表态的时候。这些年圣阳帝为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发家之此,便是要养富他,等到有一日,若国需要,他的财产都要拿出来捐赠。所以当圣阳帝找到他,旁敲侧击分析当前形势,所面临的困境时,宇文安二话不说,拍着胸脯道,“圣上放心,我这些年有如今家财,全凭圣上庇护,如今国有难,百姓困苦,我愿捐出我所有钱财,只为充盈军需。”
圣阳帝未料到他有次觉悟,很是震惊,而后满是赞许的看着他,“我果然没看错你。”
然后,圣阳帝就给他安排了一件事。“军中粮草肯定要运送过去。可是逃难的灾民也要安抚。如今很多灾民涌入城内,你需要为朕做的,就是安抚这些灾民。”
“……”宇文安心道:诚惶恐啊陛下。
而后又听圣阳帝语重心长道,“你是朕的弟夫,也算是皇亲国戚,由你出面,再还不过。还能讨个好名声。”
奸猾的皇帝,显然不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何况,宇文安也不敢反驳,皇帝如此看得起自己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自己,说什么他也得接不是。
只是,任务是接了,要怎么做到既不引起百姓恐慌又能做到安抚?宇文老爷可是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宇文安虽然富有,拥有田亩无数,可是这些灾民一大拨一大波的入城,消息一出,后期还会有其他地方赶过来的灾民。且不说容纳得下容纳不下是一个问题,就是金山银山也禁不住这么接济。
何况,这几年丰收并不好,家里的余粮也不算多。
沉默的萧子玉突然开口,“老爷,家中余粮还有多少?”
“就是五个仓库装满了。”
“那能坚持三个月。”
宇文策摇头,“就这些,我还要上交一半给国库。”
“……”
这才是最让宇文安欲哭无泪的,“圣上说,国库亏空,我身为大商,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
“那……这能坚持三个月?”萧子玉也愁苦了。
宇文安脸都快皱成了一团,“是啊。”而且他也找了其他的商人,大家都叫苦连天,也没有人愿意加入我们的拯灾大军。”
是啊,这种花钱又花力,还容易吃力不讨好的事,那些奸诈的商人,谁愿意来做?本来就想着从中捞一笔,让他们乖乖交出幸幸苦苦囤积的粮油?想得美!
灾民是在他们回去的第三日涌入的,好在宇文安早有准备,已打好了粥蓬,也安排了很多人准备施粥,才不至于引发暴乱。
萧子玉和少爷自然冲在前面,就算是二人,在坚持了三天后也觉得有些疲惫。而且灾民还在一波一波的涌入。这些衣衫褴褛,也不知爬山涉水走了多少路的百姓,端着施舍的白粥事,痛哭流涕有之,感恩万谢有之……
宇文安道,“圣上早知你们情况,也早命我们在此开棚施粥。你们放心,圣上仁厚,绝对不会置你们不管。”
众灾民感皇恩浩荡,心中怨念也消散不少。本来他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因为大旱颗粒无收,当地官府无为,商人鱼肉,怒不可揭的百姓才会一路跋山涉水涌入皇城,就是想要跟皇帝讨个说话。
连命都没有了,何惧皇恩?
宇文安聪明圆滑,这也是为什么圣阳帝即便看不起他不能修武但是却还愿意用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懂圣上心思又能给圣上把事情做好。这出钱出力还给圣上捞名声的做法,换做旁人,绝不会做的如他这般自然。
只是,这样也并非长久的办法。
萧子玉眼看着一个年幼的小孩,排着队好不容端了白粥却不愿意自己吃而是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着人群外走。他有心跟上,就见小孩端着白粥到一个老人面前,那老人看起来年岁大约六七十,骨瘦如柴,老眼浑浊的躺在一张草席上。看见小孩端过来的粥,嘴角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