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温雁晚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也是温家原本预料之中的事情。
但这一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夜晚,温家书房。
温宇翔正在与公司方面通话,温文轩则静候在沙发上。
他姿态端正,身形瘦削,面色是常年病痛导致的不正常的白,此时正因焦虑,看起来愈发虚弱,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僵硬地交握在一起。
电话对面,那人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温宇翔的表情有些许奇异。
“你的意思是,温雁晚这次产品销售的计划方案,做得还挺好?”
不管怎么说,温雁晚到底是温宇翔的亲生儿子,温宇翔对温雁晚,除了觊觎他的腺体,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若是温雁晚在公司表现不好,那就算他倒霉,活该给温家看笑话;若是表现得好,就当是一个免费劳动力好了。
当然,后者并不在温宇翔开始的考虑范围内。也是因为这,温雁晚现在的表现,着实超出了温宇翔的预料。
在温宇翔看不见的地方,温文轩原本交握的双手,陡然攥紧。
这样类似的话,温文轩这半个月以来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温雁晚在温宇翔心中,一直都只是他未来腺体的容器,是温家圈养的牲畜,连人都算不上。
可现在,这只牲畜不仅吸引了温宇翔的注意,甚至隐隐爬到了他的头上。
要知道,温家的公司,连他都还没有进去过!
通话结束,温宇翔拉开抽屉,随手点燃一根雪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文轩深深呼吸两下,他望着烟雾缭绕中的温宇翔,扯开嘴角:“爸,你会帮我拿到温雁晚的腺体的,对吗?”
温宇翔眉头蹙了蹙,这个问题,他最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心里隐隐不耐,但考虑到温文轩的身体情况,他仍是尽量温和。
“当然了,文轩,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在一开始就说好了吗?”
一开始说好了,谁又能保证,今后都不会发生变化?
温文轩呼吸隐隐急促,唇瓣微颤,眼皮因为紧张飞快跳了两下:“爸,手术时间能再提?一些吗?”
他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
温雁晚就像是一根尖利的鱼刺,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虽不伤及性命,却使每次吞咽,都恶心不已,让人无法忽视。
温文轩真切地,感受到了威胁。
“手术的时间是医生定的,怎么能说提?就提?呢?身体没养好,要是做手术的时候,出现意外怎么办?”
“可是——”
“文轩,”温宇翔猝然打断他,眉峰紧锁着,彻底不耐,“话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他深吸一口雪茄,压压脾气,尽量温声:“要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温文轩指尖攥紧,又?快松开,他沉默半晌,垂眸:“我知道了,爸。”
起身,温文轩步履缓慢地朝外走。
房门被推开,温文轩独身站在寂静的走廊,壁灯精致漂亮,他头颅低垂,眸光隐没在微长的发梢里,隐隐流泻出一抹阴毒的光,又消弭于光华之下。
猝然抬头,眸光阴冷地注视着温雁晚房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