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她没提过邹树,把邹树和荣祁两个人的事扭转成节目选手的安全问题,又把安全问题升级到投资方的利益相关上,导演现在肯定已经吓死了。
挂了电话以后,已经有安保人员进来巡查,庆虞简略讲了一遍夸大版的故事经过,安保人员表示放荣祁进来是因为 有十六号晚上直播的邀请函,节目组给了 直通卡, 刷卡进来的,碍于身份,保安不好阻拦。
们层层向上反馈,系统已经把参加直播的商业人士的直通卡暂时消磁, 们进不来了。
庆虞表示十分满意,刚要走,听见邹树喊她:“等等我。”
她跟着出来,里面的女生急了,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也跟了出来,喊道:“你真的不录了吗?”
邹树怔了怔。
庆虞看这样子就知道,应该是邹树跟荣祁吵架的时候说气话了。
她回头看了邹树一眼,见她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道:“录的,你们先练习,我等会儿就回来。”
把凌成颐和立津打发走,两人到度假村一家饮品店找地方坐下。路上邹树一直在看手机,大概是刷到了什么爆炸性新闻,欲言又止好几回。
庆虞对八卦没兴趣,也没主动问。
坐了半天,邹树才支支吾吾半天,说:“谢谢。你帮我了……两次。”
庆虞摇了摇头,道:“我看荣祁不顺眼,而且 擅自进影棚是真的让人有点恶心。”
邹树低着头,难为情的道:“其实之前 就找过我,我没答应, 就一直打电话发信息,后来听说 住了一段时间医院,我才摆脱 。”
她道:“今天才知道,原来上次 进医院是你打的……”
庆虞道:“这种事情我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没背景的只能被欺压,要不然你练练拳击什么的, 再骚扰你就揍死 。”
邹树眼眶通红,愤怒压得她喘不过气:“有时候真的想放弃,可那么多年了,我不甘心。”
她回忆了一下过往,流着泪笑了出来:“我当时参加选秀的时候就像个小透明,不管唱的再好、跳的再认真,粉丝还是不会给我投票,我经纪人说我没有路人缘,我不明白路人缘是什么,是可以超越才华的东西吗?我爸特别看不上现在的网播平台, 拍的电影虽然小众,但是我觉得拍的特别好, 说自己一定不会把电影卖给资本去捞钱,后来我……出不了道, 就把电影版权全卖了,又跟一些平台签了合约,两年要出一部电影,算是资源置换吧,给我换了一个出道位。”
庆虞还没准备好听她的伤心事,她这么悲痛的讲出来,她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道:“现在在麦娱,你一定会接到好资源。”
邹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最应该谢谢你,要不是因为陆粤那件事,年郁老师也不会签我的,我知道,她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当时她发微博并不是为我撑腰,而是为你。老实说那时候我还有点不服气,明明我们在一个节目,而且我还是受害者,她却那么看重你,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庆虞战术性微笑,喝了口水。
当时年郁是先给她发的微信,后面才发微博。
她在提点她,让她逼庆之远动手。发那条微博确实给她争取了不少反击的时间。这些事情她之后全部想明白了,有点感动,感动于她的用心。
看到她唇边淡淡的笑意,邹树低落的移开目光,看了一眼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道:“我打算这次舞台结束后退圈了,坚持了十年,已经够久了。”
她之前也许有热情,后来都被磨平了。
庆虞见她现在平静又绝望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联想到了自己,她想了半天,道:“路人缘这个东西也挺玄的,你看过《恶之花》吗?”
邹树摇了摇头,眼底有无法作假的哀伤。
庆虞感觉在这一瞬间她跟她共情了,于是缓声道:“把自己种在地狱里,然后成为最绚烂的风景。用你的舞台和真诚去征服观众,当然……需要一点点小技巧。”
邹树:“……啊?”
庆虞靠近了一点,降低音量,道:“接受采访之前找找网上的段子,当个造梗选手;或者看一些社会时事,做一个三观极正的圈内人,两条路都可以走,而且你还有营销号呢,怎么也不至于绝路到退圈的地步。”
乍听到营销号三个字,邹树的眼泪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防备。
庆虞并不想吓唬她,略微凑近了些,道:“别跟我装了,《爱豆们的户外生活》播了以后我也很好奇,网友对女艺人从来都是能想多坏就想多坏,你看 们对见义勇为的我是怎么评价的就知道了。但是,竟然没人骂你。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一定要被骂,而是……这是个铁律,当时我特别奇怪,后来逛了一圈营销号以后才发现,你养了好几个营销号,而且都是爆料明星的琐事,不黑不吹,挺吸粉的,其中一个号的粉丝已经比你自己的微博粉丝都多了。”
邹树放下杯子,跟她挨着的胳膊撤下去,警惕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