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好奇怪的说法,但不知为何,扑面而来的勃勃之气,令毕懋康一扫老年之倾颓,愣是感觉到一股力量游走于胸腑之间。
待走近了才看到,这十个大字下面,还有一首洋洋洒洒的诗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民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净胡尘,奋民生,造公平,誓扫天下不顾身!
看一句,毕懋康禁不住退一步,嘴里念念有词,满腔老血鼎沸,几欲冲天而去。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他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如此志气冲天的豪迈之作了。
和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句比起来,这才是吾辈心声。
毕懋康心神激荡,不禁拽住栗香筑的衣袖。
“此诗为何人所作?”
栗香筑很是自豪地道:“这是千座所言,黄司长手书的。”
那个少年作的诗?
那个吃饭狼吞虎咽、做事雷厉风行、说话粗浅直接的少年,竟能作的如此好诗?
明明就是个武将之子啊,字都写的那么难看。
为何……
“他还有其他诗作吗?”
栗香筑寻思了一会儿,才道:“千座不大喜欢作诗的,我们也曾求过。可千座说,诗以明志,有感而发罢了。强求诗词,必为蝇营之作,没什么滋味。啊……对了,他倒是还有两句,是送给王秀芹王厂长的。”
“哦?速速说来,让我见识见识。”
左梦庚对诗词的态度,是毕懋康很赞同的。
偏偏江南的那些士子,纵游于烟花繁盛之地,每以诗词邀名,又有何益?
“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当初王厂长得了这两句,哭了好久呢。”
毕懋康又是一番品味。
短短的两句,而且用词简朴,乍听起来,毫无美意。可仔细品味之后,一股子自强不息的气度,才是醉人。
世人皆当女子为附庸,那个少年却用这两句告诫妇人,你们同样很重要。
再联想到刚才那位女厂长指挥若定的模样,还有无数妇人开心劳作的场景,毕懋康也不得不对那个少年的手段敬佩有加。
走过了操场,终于看到了校舍。
不过忙碌的人们,引得老秦头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