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来相处得很好,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慢慢变了,变得我看不懂,变得好像心事重重。他开始疏远我,但是不止疏远我,还疏远了很多人……他本来很受欢迎的……我当时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不懂,说他有事要做,要去挑战不可能,说害怕会连累到我……”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从那以后他好像就消失了……不仅是我,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后来我慢慢交了新的朋友,过上新生活的时候,他,他突然又出现了,就倒在我面前,然后,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年轻人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听起来是个好人,”陆逢灯道,“他可能有什么苦衷,但他一定很看重你。”

手指间的血滴颤动得厉害,似乎想从他的手中逃出去。

陆逢灯又道:“我认为,他不会想看见你这么难过。”

对方在听到他语无伦次的诉说后,并没有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反而仍然很冷静。

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前的人用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也就显得比那些面露同情的人所说的话更可信,更客观。

好像他说的是真的,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安慰。

年轻人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泪流满面道:“谢谢你。”

说完,他又道:“我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医生和护士说给我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但是还是要尽快给他们签字。我再去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就得送他走了。”

“嗯,”陆逢灯答应了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这位年轻男人的肩膀,“节哀顺变,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对方这个拍肩的举动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力道不大,年轻人还没咂摸出味来,对方就已经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