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容时却没接这话头,语气生硬道:“统御司办案,只尊圣上旨意,国公逾矩了。”

“圣上,圣上!他一介戏子,哪里能有这个福分让圣上处置,这分明就是搪塞之言!”英国公气急,“段容时,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来日失势,墙倒众人推吗!”

“国公慎言。天下百姓皆为圣上子民,生杀予夺皆有圣上旨意做主,段某亦不例外。司内还有杂务,恕段某先行告退。”

段容时的耐心已然用尽,作揖之后就领着下属,浩浩荡荡地从正门离开,态度之倨傲,令人心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又惊又惧,还夹杂着万分的厌恶,唯有苏浈一脸担忧。

英国公虽是怒极而言,其中的提点却不假,段容时身为逆贼之子,已无父母宗族可以依靠,如今他仗着权势尚能无所避忌,来日他若失势,只怕没有好下场。

段容时冷不防装上她复杂的眼神,滞了半步,究竟没说什么,转回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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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卢家满门被捕不过两三个月,统御司又闯进英国公府的寿宴,喊打喊杀,天幸没伤着那位七十高寿的老郡君。

卢家犯事,尚且有子孙私联敌寇,意图造反的“实证”,但英国公府里被抓的却是一个红班子里的戏子。

统御司设立之初便说明了,只听从皇帝一人的指令,行监督缉拿臣民职责。下至游民乞丐,上至皇室勋贵,若有叛逆之事,可不经三司过堂,直接抓人入诏狱刑讯。

说来讽刺,段伯言当年便是暗通敌国,叛逃南境,如今他在南诏做了逍遥王爷,儿子却在大周纠察叛国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