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浈才拿起那一支簪,段容时道:“可否让我来?”

她便羞红了脸,递给他,人依旧端坐在绣凳上对着铜镜。

段容时先是对着发髻研究了一会儿,而后将发簪缓缓固定进去,动作极小心,生怕弄散了头发,又生怕弄疼了她。

“好看么?”

他笑了,“娘子天然丽质,我只怕珠饰自惭形秽。”

二人只是说话便有种耳鬓斯磨的缱绻,瞧着他们关系好,飞絮流云心底都高兴。只是时辰不早了,车马都在院外等候,还是出声打断了他俩。

苏浈出嫁之时虽闹了些不愉快,但京中勋贵人家,哪家没有些污糟事,不过都一床大被该过去,面上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但苏沐还是年轻了些,听说长姐嫁人那日锣鼓喧天,光是迎亲的人马便走了几个时辰,又说皇帝特地挑了当日下旨封段容时为侯爵,赐丹书铁券,给足了面子,她便有些不忿。

段容时是定南侯,身份比苏迢还要高一等,虽苏浈尚未得封诰命,但也是侯爵娘子,若不论辈分,就算是徐氏也得行礼。

苏沐自苏浈大婚那日便称病不出,听说他们要回门,更是将自己锁在院子里足不出户。

因而前来见客的,只有苏迢夫妇外加一个苏莱。

苏莱是伯爵府嫡子,才刚到舞勺之年就已经修出副沉闷性子。徐氏大约是心里有鬼,严防死守,从不让苏莱同苏浈单独见面,二人虽是姐弟,但说过的话两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苏浈对这个幼弟没什么好感,苏莱亦对这个长姐没什么情分,只朝着二人行个礼,便借口回屋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