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头都不敢得罪,却将两头都得罪了,太子和恭王的势力纷纷上书,一边说事涉东宫,又牵扯朝廷大员,当有统御司私下处置;另一边却说此事涉及命案,当有刑部先审命案,再由统御司清查太仓失火一案。

两边争得不可开交,都暗暗盯着统御司的动静,是以段容时刚刚好转,段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段卿,你既已好转,为何还不尽早上书接过此案!”

恭王急急闯入段府书房,焦灼得嘴皮都起了燎泡。

这也难怪,人犯本该进了大理寺便尽早过堂,尽早将所有的口供落成文书,却不知东宫消息为何这样快,人犯上午刚被移送大理寺,下午东宫的人便到了。

他们已经失了先机,段容时又态度暧昧,不肯尽早出面接手此事,恭王不由得心生怀疑。

段容时道:“殿下让段某避开此事,段某避开了,可这事的问题出在殿下的人手里……恕段某直言,这事已经坏了一半,即便是我也很难挽回。”

恭王阴着一张脸,“那依段卿看,孤王该当如何。”

段容时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才道:“三司会审。”

恭王却怒目圆睁,断言道:“万万不可!”

此事涉及东宫,又牵扯朝廷大员,更事涉江南十州灾祸,实属大案中的要案。按大周律例,像此类重大案件,本就该由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三司会审。

但三司中派系众多,关系盘根错节,东宫和恭王的人马穿插其中,若真要三司会审,倒真不知道审下来是谁得利,因此朝堂上争论这些时日,却没一个人提出最该启用的三司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