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其他事,大臣们也不愿同他们相争,但天子巡幸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易让步。

几个御史也纷纷出列进言,引经据典说明此事并不可行, 至少在现在不行,又有些人说,东边贼寇流乱,恐怕会冲撞圣驾。

玄昆道人一句也不听,问到他头上就说依凭天象事关国运,他也无可奈何。

说来说去,巡游与否还要看皇帝自己的意思,他沉吟片刻,又去问段容时的意见。

“依段卿看,朕该不该巡幸泰山?”

无论是什么事,无论问多少遍,段容时的回答还是一样。

“微臣谨遵陛下指示。”

段容时一向都是这样的说辞,但在此时此刻,他没有出言阻止,明显是站在了玄昆道人那一边。

本来嘛,泰山封禅乃是圣德天子才可有的尊荣,钦天监明面上说这是向上天请罪,但玄昆敢在朝堂众臣面前谈及巡幸大事,显然是提前得了皇帝的授意。

皇帝毕竟是老了,年轻时尚且想着四处征战,安抚社稷,立不世之功,如今却只知道沽名钓誉。

朝臣们无论什么派系,也无论平日是否针锋相对,众口一词,一律上书反对泰山之行。还有几个顺带着讽刺段容时媚上,是佞幸之流。

玄昆胸有成竹地站在一边,由得他们争吵,段容时也安静地立在一边,就和从前的每一次朝会一样。

大臣们说干了口舌也不见皇帝心回意转,又见皇帝眉头缓缓皱起,显然是对这反对声有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