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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玄伸出手掌,仿佛将窗外透入的月光和屋内的灯光,全都汇聚在手中。

“昔年太宗皇帝曾与李靖问对,太宗说:当今将帅,唯李勣、道宗、薛万彻,除道宗以亲属外,孰堪大用?

李靖说:陛下尝言勣、道宗用兵不大胜亦不大败;万彻若不大胜即须大败。臣愚思圣言,不求大胜亦不求大败者,节制之兵也。

或大胜或大败者,幸而成功者也。

故孙武云: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张果银发银须,在灯光下,双眼微眯,仙风道骨,实则碧眸闪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你既知苏大为是这种兵家,与他为敌,何必行险?”

“苏大为,极擅整合资源,昔日他不过一不良人,便能外结武后,内交好苏庆节、尉迟宝琳等人,又通过生意手段,拢络各家,还有昔日他父亲苏钊留下的旧关系。

这若在常人,是绝无可能的事,但他却把这些人脉都经营得很好。

从一个小小的不良帅,走到今天这一步,开国县伯啊,大唐立国以来,无人能出其右。”

李敬玄概然道:“对这种人,一旦被他意识到危险,他的反应,他对一切资源的调用,是极其可怕的。时间拖得越久,我怕就越难制他,只有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不要给他反应的机会。”

他的双眼转向张果,目中奇光大盛:“不惜一切手段,务求一击必杀。”

张果拈须:“计将安出?”

“他倚重的,真正起势的,是都察寺,此次回来,我料他一定会想重新掌控都察寺。所以都察寺,将会成为棋局中的‘劫眼’。”

“劫眼?”

张果仰头望向窗外,袖中手指时聚时合,似在推演。

“劫眼既是他的,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