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上月说完,许从周还没打完满屏幕的‘哈’字,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他翻身的幅度不大,半拉的窗帘有一束月光隐隐投进来,打着暖气的空调吹动着轻纱材质的窗帘。
月光裁剪着他的侧颜,她盯着看,即便看不太清楚。
世界的一切在夜晚的月色中静默了,他也是。
但许从周不是,她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辆在街头拼命鸣笛的汽车。她眨眼,但还是看不清他,伸手却又觉得他其实触手可及。
他可真是个奇怪的人。他明明是个乏善可陈的人,却一身熠熠生辉。他缩在平凡普通里,不去抢着当太阳,也不要成为月亮,可他的平凡普通里藏着从过去一直延伸到未来的光辉。
段弋万万没想到许从周第二天还能起得来,她起床到出门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她要去拍乞山庙的梅花。
段弋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表面平静但在内心里挣扎了几十遍后,最终起了床。他简单的洗漱完,从厕所出来,看见许从周正在给小腿涂药膏。
是不太严重的磕伤。
他问:“怎么弄的?”
“起夜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床尾。”她把裤脚关放下。
昨天晚上起夜她没摸到开关,也没找到手机,摸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