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真是宽广啊,稍微看一看,就会觉得自己的存在特别渺小。

“岩胜先生有感到过‘闭塞感’吗?”房石阳明问,“就好像自己的人生根本没有意义,自己追寻的东西毫无价值,甚至对自己的存在本身感到茫然。‘神明啊,我是为什么降临到世上的呢?’——类似这样的想法。”

“……”

“虽然人会思考这些事,但说到底,根本没有人能承受起永恒的幸福,”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就像毫不在意听者的想法,“用赫尔曼黑塞的话来说,那就是‘人类从来都是既痛苦又幸福地活着’。”

“那又……有什么意义?”继国岩胜终于有了回应,“就连愤怒……无望和痛苦,在这世界上也毫无价值……”

“无价值?”青年闭上眼,夏夜的风吹动他的头发,“你的痛苦独属于你,它不是数千年前希腊先贤的痛苦,不是遥远的宇宙尽头的某个存在的痛苦,更不是你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痛苦。”

“可……无法解明。”

“是啊——因为它是你曾经作为‘人类’活着的证明,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深刻到能够与神明的重量等同。”

人的脑海,或者说人类的‘心’,是根本无法计量的事物。

“……”

武士沉默了。

“要是为了生命的意义之类的事情烦恼,恐怕只会钻进死胡同啊,还不如多看部电影。”

房石阳明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

“既然岩胜先生在成为幽灵之前曾是食人鬼,那你出现在我租的房子里之前,又在什么地方?”他颇有兴趣地问,“黄泉吗?”

“……是比那更深的概念……你可以理解为‘地狱’。”

“哎?真是复杂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