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山晃逐渐急躁了起来,走投无路的他甚至开始将手伸向港口黑手党内部, 从最底层的人员开始, 一层层地往上调查, 不论是谁,只要被他揪出了一点跟那些叛徒有所联系的证据, 就会被他下令就地处决, 而冷酷残忍只听从命令行动的黑蜥蜴显然不会手软。
他在刀锋架在脖颈之上的恐惧中,逃避似的沉浸在了前所未有的掌握着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之中,做得越来越火, 甚至传到了森鸥外耳中。
于是时隔一周,内山晃再次被森鸥外传召到了首领办公室之中。
森鸥外这次可不像是上一次那样好说话,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张象征着他港口黑手党首领位置的办公桌后面, 双手交握抵着下颚, 面容之上没有一丝笑意。
那双如同血月般闪烁着泠泠光泽的暗红色眼瞳之中是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和冰冷杀意。
森鸥外看着跪伏在他面前如同筛子般抖簌着身体, 额头重重抵着长绒地毯连头都不敢抬起的内山晃,开口说道,“我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任务是追查叛徒……”
那声音如同隐匿在漆黑夜晚的蛇一般柔和滑腻而冷血,“……而不是帮我屠杀底层成员, 削减工资支出, 顺便给我按上一个滥杀的名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内山晃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直视森鸥外, 因为连续一周没有睡好觉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中满是恍惚之色, 他嘴中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 紧张到像是有重砣压迫着胃部,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涌上来挤压着喉咙。
“我以为内山君在港口黑手党待了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道歉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逃避行为,既无法弥补过错,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你已经预料到了今天会这样趴在我面前拼命道歉的场景,当初就应该再谨慎一点,再努力一点,再大胆一点,给我交上一份漂亮的报告才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