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挪开视线,翻转眼中要将人扒皮削骨的残忍,压制跳动的隐形火苗:“别废话了。”

既然知道了钥匙密码,那么接下来的目的地就已经很明确了。在华沙兰卡的传说里,后山的祭坛便是隐藏逆时钟的地点,太阳虽然很烈,但山间却起了雾气,巍巍群山染上了一层白花花的颜色。远近层次已分不清了,前面的溪流,眼看着变得混浊。

穿过寂静的几乎连雾气降落的声音都能听见的松林,在灌木丛稍高的一角,只立着十来座旧石碑和地藏菩萨。光秃秃的,没有鲜花。

遍地的尸首。

拿着枪的男人只剩下身躯,背着旅行包的女人失去头颅,握着小树枝的孩子浑身青紫,堆积尸山的不远处还有一个用绳子在松树下吊死的男人,他浑身焦黑,没有衣服,因此皮肤统统暴露在外。数不胜数的白色蛆虫爬满了他的身体,连祭坛表层的莲花图案上都有不停蠕动的蛆。

男人自然垂下的手中紧紧攥着金色的链子,木川看了一会,踩着扭动的蛆虫走上前。

“好恶心……”侠客忍不住抱怨。

白色的蠕虫实在是太多压根避不开,所以黑发少女干脆就没管,她走近尸体,试着拽了拽男人手里的链子——那是一块怀表,但人死后数小时会有尸僵,所有的关节都硬的如木头一般,所以怀表并没有被拽下来,反而噼里啪啦掉了不少蛆。

沙沙作响的虫爬声盖过了怀表发出的嘀嗒。

木川唯弯着腰,从尸体的指缝间去读金色怀表上刻的文字:“M——Moony。”磕磕绊绊的,因为这个英文单词用的是另一种写法,还要通用语翻译。

怀表的时间停在十一点。

在地下室听见的音乐名字应该就是「moony」。

祭坛四面环草,只有一个像棺材的东西放在上面,同时还有数页泛黄的纸张。三人同时踏入祭坛,周遭立刻跳出哭泣的声音、愤怒的声音、安慰的人语、怒吼、啜泣、大口喘气、心脏跳动、皮肤摩擦发颤……全都一清二楚,像龙卷风刮进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