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未出嫁的女孩必须冠巾戴罩,将自己的脸层层包裹起来,而已经嫁人的女人也必须穿着长袍长衫,从脖颈到脚踝都得遮住,外出有男人陪同。只有像刚刚在巷口张望的那一类女人,也就是众人所谓的陪酒女或娼妓才会露出胳膊和大腿。

这是个对女性有偏见的城市。

“同一车厢的人告诉我了。”

“那还大摇大摆地坐在这里?知道刚刚就在路牌后面有多少人在往这里张望吗?你啊,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就掉以轻心,出去玩也要保持警惕。”

“世界第一厉害也不行吗?”

“你不要太骄傲,什么世界第一厉害?你的处世态度相当不正确啊。”

男人一本正经的说教语调不但没引起木川的反感,恰恰相反,她觉得有趣。

“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长歪。不过男孩子就要放养,让他多出去历练。”他的口气像个预言家,语言似乎带着一种魔力,促狭的态度很容易让旁人心生亲切。

“你的名字是?”她问。

“金·富力士。”

对方哈哈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叫我金就好。”

*

这对奇怪的组合成了街道瞩目的焦点,穿着长袍的男人与短袖短裤的少女,也许人们会在心里暗自腹诽表示轻蔑,不过木川不在乎。金那种不带阴郁的开朗神情宛如高原上透明而稀疏的空气,单薄而清澈见底,他自然也不在意这种旁观的目光。

街边饭馆的庭院可以自由进出。在河岸荒草丛生的小径上,有一道禁止前进的栅栏腐朽倒地,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跨过去。

庭桥小河被人为导成折曲状,绕过草坪斜坡下方,形成一片沼泽,不见大朵大朵白色与紫色野生莒蒲的花,倒被无数细小的花与繁茂的树叶所覆盖,草坪斜坡因长年疏于照料而遍生各种杂草与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