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睡吧,别想太多。”

他陷入沉睡。

……

木川唯在卫生间的水池旁撑着手臂。原来整齐的衣领现在已经松散地斜到一边,内衬衣料无声地从肩头滑落,异常白皙的手臂清晰地露出来,她垂着脸,对着哗哗流水的笼头,刚洗过脸,自来水顺着面容的弧度滴滴答答掉在水池中。

早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温暖地照在她的眼皮上,低垂的额头白得几乎在发光。一只飞蛾正在不断撞击橙色的灯罩,它翅膀产生的阴影在房内无限扩大。

对着窗户的那半边,少女脖颈下方的痕迹跟眼眶一样红红的,她耷拉着双眼皮撑住洗手台,再次慢吞吞眨了眨眼。

又是一滴水迹沿着下巴轻轻掉在水池边缘。

木川捂住嘴,身体中翻涌出一股反胃的呕吐感,然而一直没用进食的肠胃只能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她又用水泼了泼脸,眼睫毛上挂着细细密密的小水珠,然后握着匕首的左手对准脖颈深处的某块皮肤,想要削掉它。

“既然疼到要哭的话,为什么不包扎一下?”

少年音忽然从门扉的另一边传来。

黑发少女收起匕首直起身,把衣服拉好,慢条斯理地望向他,先是随口反问一句“你好像一个变态。”瞬时间又有气无力地说了声:“没关系,腿上这种小伤很快就能痊愈了。”

银发男孩撇着眉毛,冷冷地看她:“不是吧,你的体质,应该是严重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但是相比之下,小伤却要花费好几个礼拜才能治愈。”

“这你都知道?”木川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她就耷拉着红眼睛,面对少年虽并不尖锐但依旧充满冷光的眼神,只得无奈地缴械投降:“行了行了,别这么看着我,马上就处理。”

全身上下受伤最疼的地方当然不是小腿。

木川唯拿着小罐的消炎药水和棉签站在穿衣镜前方,她稍微把衣领扯开一个角,研究了一下自己要怎么姿势扭曲地涂药。

房内响起谁从喉咙里挤出的不耐烦气音。少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摊开掌心,态度拽得不行,眼神里也满是冷冰冰的鄙夷:“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