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窗帘放了下来,向床铺走去。青年将胳膊肘支在枕头的装饰物上,久久凝视着床头柜上的匕首——那是从少女口袋里滑落的,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岁,刀柄的部分因为过多的接触皮肤,早就失去了防滑的褶皱磨痕。
金把前额贴在圆铁床面上,金属的冰凉,渗进他的额头。
梧桐树的树荫下,海棠花如灯火似的绽开,鸽子从松林飞向医院的屋檐下,在春季的晴天里,阳光的足迹在晨间摇曳。
从黑夜到白天,他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上。
耳朵渐渐清澈起来,仿佛听见相距千余米之外车站的笛声,传来无数人的脚步声。
然后,有人推开了房门。
金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几个年轻人的目光。他叹口气,从病床前起身,再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离开房间。
……
木川唯的病床边,放着一朵白色的扶桑花。
她散开的黑发落在洁白的枕上,金属的床杆上就会倒映出白色的金鱼,像是沉在水缸底的假花,像落在屋顶的月影。少女仿佛永远不能离开这张床,并且要在这张床上衰老下去,唯有长长的黑发,留下生机的痕迹。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等护士检查完身体之后,木川便发现窗台玻璃有一只白色的蛙趴在岩石上。她鼓着腮帮子学那只青蛙,眉眼飞扬,看起来格外稚气。
后来等酷拉皮卡进来,看见黑发少女坐在床上,她正偏着头向窗外看,鼓着脸颊很快笑了一下。是比起那种嚣张跋扈、阴鸷狂气的笑更为纯粹明朗的笑,好像是自从他认识她以来,见过的难得真实单纯的笑意。
“喝水吗?”他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