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件整齐地折叠好放回信封之中,宗三左文字郑重其事地把它放在了……茶托下面。

三日月宗近眼睛险些掉了出来,他顿了顿,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宗三君,你这信件……是否是放错了位置呢?”

低头看看茶托下的信封,宗三左文字听了三日月的提醒,伸手又把信件摆正了一些,轻声道:

“这般便好,待小夜归来,见到这信件想来会十分欢喜。”

纠结地再看了一眼那信封,三日月宗近总觉得不用等到小夜左文字回来,这个信封就有可能因为茶水而泛黄了,但是看宗三那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敢再说出口。

难道是因为宗三左文字此时此刻的气场太强大了?所以我不自觉地怂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身为本灵的宗三左文字的气势压了一脸,三日月宗近乖巧地闭了嘴,默默地抬手再度抿了一口茶水,喝茶喝茶,还是喝茶最幸福了。

“三日月君想来也不只是来寻我饮茶水吧?”宗三左文字轻声念道,忽视掉对方脸上隐隐约约透出的错愕,他端起茶杯,手指拂过上面雕刻的花纹,“难道不是吗?三日月君与您的主人在这本丸之内也生活了数个月,一直以各种理由拖延离开的时间,莫非不是有所求?”

“而且,能够寻到我这里来,想来你们也在这一段时光中得到了些许消息了吧?”他挑起眉头,不紧不慢地把茶杯重新放在茶托之上,手指拂过眼前的刘海,微挑起的嘴角不知为何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三日月宗近微抿嘴,倒是被他这直接点出主题弄得一愣,反倒是没能迅速地反应过来,偏生少了一些掩饰。

宗三左文字未曾错过三日月宗近脸上的神色,面色不变,淡定地把目光转移,投向了院内那棵盛放的杏花树,“兄长这一生最爱的便是这杏花了,白中透红,倒也像极了他那外冷内热的性子,尔等拖延怕也抱着想要遇上兄长的念头吧?”

余光扫见三日月宗近越发表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宗三左文字眨了眨眼睛,没有再提这个问题。

如今这位三日月倒是弱了些啊,明明是个非常精明干练的存在,现在倒是连自己的神色都无法彻底的掩饰好,难道还是因为本丸太熟悉的缘故?

将杂乱的思绪尽数扫至身后,他的手指轻轻地探向悬木上的灯笼,红色的灯笼罩已然染上了些许的灰尘,颜色黯淡了几分,失了最刚开始的鲜艳亮丽,白皙的手指轻抹而过,随后随意地将沾染上的灰尘扫去,宗三左文字轻叹一声,百转般的长吁:

“本是打算为兄长开一个生日会的,倒是没想那江雪正宗嘴上应得好好的,转头便直接将兄长带去修行了,只可惜这灯笼,在这悬挂了数月,怕是也要同我们一般,久久地等待一番了。”

“生日会吗?”三日月宗近囔囔道,轻声道:“这倒也是,如今江雪君也算是诞生近千年了啊……”

“是啊,兄长的出生月日倒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自己忘却了,我也因为那场大火,所有的记忆消失殆尽,如今也只能以兄长被归为国宝之日来作为生日纪念了。”宗三左文字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这样么?”三日月宗近低下头,突然想起这个日期好像也是自己被设为国宝的日期,不免有些惊讶,抬手掩去自己的失态,笑道:“哈哈哈……这么一算,老爷爷我也活了一千多年呢,真好啊,若是有这样的生日会,我怕也会笑得合不上嘴吧?”

“确实合不上嘴。”宗三左文字没头没尾地应了一声,也不打算解释,径直地再把问题转了回来,“你们究竟为何要一直呆在这个本丸之中呢?”

“这么啊……”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双眸中的金色月轮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将夕阳洒落的红光尽数融入眼底,恍惚之下,他的双眸似乎也充斥了不祥的红色,他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道,“本来不应该和你说的,不过我倒是不知为何,对你们挺放心的,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相较之下,与我同行而来的一期君,他似乎是察觉出了什么吧?”

“哦?一期一振?”宗三左文字挑起眉毛,突然觉得刚刚就不应该让小乌丸这么早就溜了,这样的消息,真的要交给我这个隔离于本丸核心团队之外的人员搞定吗?

“哈哈哈……想来你们本丸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吧?我们本丸最刚开始也不简单啊。”

三日月宗近笑着,脸上带着怀念的意味,“曾几何时,我们也不过是数位流浪的付丧神一同取暖抱团而存在的本丸罢了,若非小弥生同她的伴侣降临本丸,我们指不定会被当做暗堕本丸直接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