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要是三日月宗近撒手不管文书了,自己一定会死在文书上的!一定会的!就算有不变的能力,也一定会死的好吗?
他鼓起腮帮,故作孩子般的模样,疯狂地补救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咳咳……我刚刚思考了一下,我才九十岁,就算要认真来算,三日月君都比我大了一千岁呢,我果然还是个孩子,需要长辈们的照顾和引领。”
眨着自己的金眸,威兹曼表示求不抛弃,求不放弃拯救我,请让我的生命可以在其他的地方上绽放光彩!!!
看着威兹曼露出“乖巧.jpg”的模样,三日月宗近难免被这样的审神者逗到了,浅浅地一笑,再度揉了揉他的头,方才慢悠悠地说道,“好吧,既然您都如此说了,那我便再帮您一段时间吧。”
他笑眯眯地回了自己的位置,再度拿起了一份文书,但也没有立刻就进行批复,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声,“要是您可以尽快成长起来就好了,最近的文书批复都已经非常漂亮了呢,哈哈哈……这么一想,感觉我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辞职了呢。”
发现对方是真正的欣慰自己的成长,威兹曼苦恼地抬手捂脸,自己以前面对的都是各种科技数据,谁能想到过了几十年后自己所要做的居然是中尉做的文书工作呢?
威兹曼觉得自己的遭遇可以写成一份辛酸史,名字就叫做《当技术流成为文秘——论文理分科的真理》。
话虽这么说,但是听到来自三日月宗近的夸奖,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的,至少自己那些夜没有白熬……虽然说自己熬夜的时候,三日月宗近也在门外陪自己熬夜。
威兹曼其实并不是非常喜欢“寝当番”这样的存在,光看这个名字,就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谁能理解他第一天来本丸的晚上,看到三日月抱着一个枕头出现在房门处时内心受到的震惊。
虽然最后搞清楚所谓的“寝当番”其实就是守夜,但是三日月宗近那句“嗯——这就是所谓的肌肤接触吗?”实在是令他莫名地不安啊!
再者,按照工作量来说,三日月宗近白天已经陪着自己批改了一天的文书,晚上还要他守夜实在是过意不去。
幸好最后三日月是去了外面的榻榻米,而且晚上其实也是有睡觉的,这总算是让威兹曼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
威兹曼不知晓在自己没来之前这个本丸的巨大文书工作量是否真的全都压在了这位“年轻”的刀剑付丧神身上,不是不知道,在自己睡眠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坐在外面的榻榻米,却依旧在批改着剩余的文书,甚至偶尔闲暇时分他一个回头,却能够捕捉到三日月宗近难得在眉间露出的疲倦。
这个男人,是不是太累了呢?像中尉一样,要背负起很多很多的东西。
他有时看着三日月宗近的面庞发呆,总觉得对方的肩上似乎异常的沉重,就像是有什么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上,使他连片刻时光都无法放松。
所以,威兹曼有时会怂恿三日月抛下文书去左文字的院子里走一走,是的,左文字的庭院。
他不是非常清楚三日月宗近和左文字那对兄弟之间的羁绊,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左文字庭院之中的三日月,看上去放松了几分,没有像平时一样绷紧了自己。
他希望这个温柔和蔼的老爷爷可以更加放松一些,明明这个本丸有那么那么多的付丧神,彼此之间如此之深的羁绊存在着,为什么他要像是背负了全世界一样,一个人撑起所有的文书,一个人撑起整个本丸的运作。
威兹曼只是简单地听闻了本丸的过往,纵使有了大概的了解,但也无法真的去体会到其中的心酸与痛苦,只是从中意识到了三日月的背负,也许就是在这漫长的时光之中一点点地积累起来的。
可不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些,适当地放下一些,让自己可以放松了心神,全身心地感受到和平时光的幸福?
威兹曼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疑问,能否在未来得到解答,但是他还是在努力着,希望自己的到来可以为三日月宗近减轻负担,希望他可以不再那么疲倦。
他埋头批复着文书,偶尔抬眼去看看三日月宗近那边的情况,虽然有些分神,但是手下的工作还是没有出什么问题。
日落西山,阳光晕红了天边的云彩,也将那樱瓣都染红了几分,洋洋洒洒地在本丸之中飞扬,偶尔从那门窗飘入,染上榻榻米,点上他们的衣裳。
红色的光辉从门□□入房中,为这米色的房间点上亮色,一个人影匆忙而来,背光的他倒是有了几分暗色,与他身体轮廓之外那刺眼的光芒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