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的路上,路明虞焦急地捏紧拳头,穆景绥单手掌着方向盘,左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她。
他们辗转赶到江外婆住院的地方,已是凌晨一点多。江外婆儿女孙辈全在,乌泱泱的或坐或站聚在病房外。
江外婆睡在重症监护室,路明虞看见插在她鼻间的呼吸管,顿时心痛到无法呼吸。她湿着眼眶问段守清:“妈妈,医生怎么说?”
段守清双眼红肿,对着她摇了摇头后,又开始落泪。路明虞的心一沉再沉,她抓住了段君溯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怎么会突然这样?”距离她们上次见面不过三个月,明明她一周前她才通过三舅跟她通过视频,那时都还好好的。“外婆会不会有事?”
段君溯的胳膊被抓得生疼。路明虞的肩膀因为用力绷紧发颤,段君溯刚想给她一个拥抱安抚她焦急到极点的情绪,就见穆景绥先他一步,把路明虞揽进了怀里。
段君溯垂丧着脑袋,艰难吐字:“医生说,奶奶这次摔倒是因为脑袋里长了血栓。她年纪大了,手术风险太大,只能看天意。”
看天意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知肚明,若江外婆这次醒不过来,她就会永远离开他们。路明虞已经了然,没再问,只是揪紧了穆景绥的西服外套,似要从他身上获取力量。
天亮时,江外婆终于醒了,只是她意识很微弱。她之前的精神一直比较清明,今早却连连叫错小辈的名字,她把君喜的英国嫂嫂认成了君喜,张冠李戴,突然开始遗忘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牵绊。
孙媳妇用还算标准的中文说:“奶奶,我是芬妮,她才是君喜。”
君喜偏过头去拭了拭眼角,然后转回头来附和说:“奶奶,我才是君喜。”
江外婆辨认几秒,脸上挂起不好意思的微笑:“想起来了,你是君喜,她是君欢媳妇儿,我老糊涂了。”